記憶中的沈淮安是公認的美男子,那雙眉眼比女人還要俊秀,說他是當代的潘安都不爲過。
大學畢業後,他與另外兩名志同道合的人經營了一家事務所,規模不大,整個公司計算下來不超過10個人。
每個月下來能入個三四萬塊錢,雖然不大富大貴,但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用他的好哥們慕璟川的一句話,人生在世,不拼一下,不賭一下,幾十年匆匆不過是虛度光陰一場。
每當這時,他都淡然一笑不去辯駁,每個人的人生不同,理想不同,哪能千篇一律。而他只想找的一個人安度一生,平平淡淡,長長久久。
他的大伯家經營了一家小裝修公司,這幾年大環境不好,樓市慘淡,訂單銳減。突然一日來了個大客戶,不出他所料這買賣談成了,盤中餐卻變成了她的妹妹沈懷暖。
盡管他竭力阻攔懷暖參加飯局,仍舊攔不住跪久了的父母,他們的膝蓋太軟,老實巴交的總是被別人拿捏。
楚硯這人做事殺伐果斷,雷厲風行,只可惜名聲太臭。聽聞他喜歡玉石,年頭越久遠,越喜歡。沈淮安幾番打聽,終於獲得了一塊品質不錯的玉器,才會有了與商九歌的初見。
他眉頭緊鎖的看着九歌手腕上的玉鐲,沒想到這鐲子竟然是一對,他有些猶豫和擔憂,這挑好的禮物還要不要送給楚硯。
許是被他的視線驚擾,九歌撫摸着手腕上的玉鐲,這是外婆臨終前送給她的,原本是一對,一個給了九歌,一個給了她妹妹。看着妹妹光禿禿的手腕,她似乎猜出了六叔口中傳家寶。
宴席結束,她推開家門就忍不住的追問,“爸,媽,你們把外婆的鐲子…賣了?”
“賣了,那東西哪有錢實在!你以爲養你們不花錢?”九歌的母親並未覺得有何不妥,日子是要過的,不是給別人看的。
“我跟你爸,又沒有將你手腕上的賣掉,你生哪門子氣?你就是心氣高,沒吃過多少苦頭,就該餓上你兩三天。”
她的母親一臉厭煩,父親也是言語呵斥,“大人做的決定,你瞎胡鬧什麼!”
瞎胡鬧?這個詞她聽的太多,早就麻木了。只是今天,她頭一次憤怒摔門而出。
沒有人勸阻,安慰,在她頭也不回的離開時,她甚至聽見母親令人麻木的話語,“走,你讓她走,外面天寒地凍,讓她吃點苦頭。”
聽到這,她忍不住的落淚,看向不遠處的碼頭,仿佛聽到了外婆的安慰,“九歌,堅強點,別人說什麼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的心態。”
於是她沿着寂靜的小路,緊緊環着手臂抵御着涼涼的海風。夜空深邃,月光皎潔,海面上波光粼粼,仿佛又回到了外婆在的時光。
九歌手腕上的玉鐲光暈灼灼,仿佛流淌的歲月,帶着別人的故事走進九歌的胸膛。
雕紋的木床,絲絲縷縷的床紗,古色古香的裝飾,沒有一絲現代的痕跡。牆上的老式鍾表敲擊了三下,也將她從睡夢中喚醒。
入目的環境太陌生,仿佛走進了錯位的時空,她坐在床頭輕輕的呼喚着,“有人麼?”
房門被猛的踢開,門口站着一男子,眉眼剛毅,鼻梁挺拔,周身散發着寒涼的氣息。
“大晚上不睡覺鬼叫什麼?又故技重施聲東擊西,還是想再捅我一刀?”他掃視了房間一圈,雙眼凌厲,言語暴躁。
她睜大了眼睛,探究,懷疑,手鐲因爲自己退縮到床頭,發出撞擊的聲音。
“你……你…是誰?”
“呵,換戲碼了,沒想到商家大小姐是個演話本的好胚子?。”他輕嗤出聲,解下腰間匕首,俯下身子時冰冷的刀面輕拍她的臉頰,“我要是毀了你這張臉,他們是不是就不會這麼惹人煩?你猜,過兩夜來鬧事的是沈家的病秧子,還是楚家的瘋癲子?”
隨後他又自言自語,“那個病秧子要在床上養傷,十天半個月是下不了床,估計現在他沒有能力救你,不過楚家那瘋子倒是有點可能。”
九歌害怕了,臉頰上冰刃的涼氣讓她一動也不敢動。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出去,不然我喊人了。”她的身子往床鋪裏面縮了縮,雙手抓着身體兩側的被褥。
“喊人?你恐怕還不清楚你到底是什麼身份。”他突然站起身,將匕首扔在地上。褪去衣衫,露出左胸口一道被包扎的傷口。
她目光瞥向正前方的竹編簸箕裏一把金黃色的剪刀。目光堅定,她毫無思索的奮力的沖下床,疏於防備的他眼睜睜的看着她得逞,鋒利的剪刀直直的對着他。
“如果你不想再多加兩個血窟窿,就別過來!”因爲緊張害怕,她的聲音輕顫,身體微微發抖。
那男子眼中帶着嘲弄,握着她手中的剪刀,直接抵在他胸口的位置,“有膽子,你就再捅一刀,捅完後,我讓你加倍償還。”
她終究下不了手,手指一抖,剪刀掉在了床上,下一刻就被他像拎小雞仔似的將她壓在了床上。借着窗外的月光,她看清面前的男子,也看到他瞳孔裏映出的絕色美人,那女子身材誘人,五官精致,一張臉妖嬈的蠱惑人心。
衣服被被撕扯開,扣子嘣的一聲滾落在地上,她才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雨點般的拳頭砸在他的胸口,有幾下落在了他的傷口上,他悶哼出聲,將她的手腕固定在她的頭頂。
木制的床板傳來嘎吱聲音,房間裏,女子壓抑的嗚咽聲,她手指死死地抓着身下的被褥,小臉皺巴成一團,試圖打開身體,卻仍舊緩解不了痛楚。一雙大手如同一條靈活的蛇,糾纏,拉扯,不讓她有半步退縮。
不堪忍受的九歌,終是流下了淚水,冰涼的觸感讓她從夢境中醒來,才發現她又在碼頭的長椅上睡着了。
連夜開車趕回A市的沈淮安,在寬闊的街道上行駛,路況極好,他握着手中的方向盤,車子就像是順流而下的皮劃艇,一路暢通無阻。
耳機裏,他的妹妹問着,“哥哥,找到了麼?”
“找到了,放心,哥哥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他的視線落在副駕駛位置的一個小袋子,那裏放了一個玉鐲,通體剔透,在陽光下仿佛是流動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