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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轉業怎麼不和我說?”肖嘉澤輕輕蹙眉,見她和文工團的領導站在一起,走到姜明月身邊扶着她坐到位置上。
文工團團長見他來了,說自己還有事就先走了。肖嘉澤又問她轉業的事。
姜明月不想多說:“我的腿已經這樣了,我沒資格再賴在文工團。”
喉嚨緊了緊,帶幾分憐惜地說:“沒關系,等我們結了婚,你跟着我去部隊駐地,不工作也沒關系。”
姜明月抬頭看他,如果是從前,聽到他這樣說,她一定會感動落淚,立刻依偎進他懷裏,可現在她眼裏只有一片荒涼。
“肖團長!”蘇艾晴看到肖嘉澤在這裏,遠遠就大聲喊着跑過來。
肖嘉澤立刻順着聲音看過去,一見到她就露出欣喜的笑容:“慢點......”
還沒等他說完,頭頂上方就傳來異響,姜明月下意識地抬頭,只見天花板上迅速出現一條裂縫,水泥板碎屑落下來。
“快走!”姜明月大喊。
她本能的想要抓住一旁的肖嘉澤一起跑,手伸出去卻什麼都沒抓到。他早已經狂奔向蘇艾晴。
姜明月沒想到危急關頭,肖嘉澤眼裏竟然只看得到蘇艾晴。
這一晃神就錯過了逃跑的時機,巨大的水泥板重重砸在姜明月身上,她整個人痛得幾乎要昏死過去。
姜明月抬頭,看見肖嘉澤緊緊將蘇艾晴護在懷裏,他被砸傷了,卻欣慰地輕撫着蘇艾晴的臉:“你沒事就好。”
淚水從眼角流出,姜明月這次是真的,徹徹底底地看清了,她再也不會奢望肖嘉澤的愛。意識渙散前的最後一刻,她好像聽到有人在焦急地呼喚她的名字。
再次醒來時,姜明月全身都疼得動彈不了,各種儀器在她耳邊嘀嘀嘀地響着,就躺在她旁邊的病床上。
“肖團長失血過多,需要馬上輸血。醫院裏現在沒血,家屬準備獻血。”
護士動作利落,拿起針筒就往蘇艾晴那靠近。蘇艾晴連連搖頭,餘光看見姜明月醒過來,撲到她床邊抓起她的手看向護士。
“抽她的血!她是肖團長未婚妻!就該抽她的!”
護士皺眉:“她的情況不適合......”
蘇艾晴一把扯過護士:“你想害死肖團長嗎?就抽她的!”
姜明月被按着一動都動不了,她覺得可笑,肖嘉澤用命也要保護下來的人,卻連爲他獻血都不願意。
血從身體裏流走,姜明月越來越冷越來越困,最後聽到的聲音是耳邊突然長鳴警報的儀器聲。
幾天後。
肖嘉澤和姜明月一起出院了,爲了慶祝蘇艾晴首次演出成功,肖嘉澤特意請了國營飯店的廚師在大院裏擺宴席。
“慶祝你的演出圓滿成功,也謝謝你救了我的命。”肖嘉澤當着所有人的面,輕輕擁抱了蘇艾晴,還爲她親手戴上了早已準備好的手鏈。
看着那條手鏈,姜明月瞳孔一緊,自嘲笑笑低下頭去。
那手鏈她見過,是幾個月前她親眼看着他買下的,那時她以爲他會找機會送給自己。原來那根本是她一廂情願,這條手鏈從一開始,就是他爲蘇艾晴準備的。
蘇艾晴有些心虛地看向姜明月,見她安靜地坐着沒有拆穿自己,她又放心下來,眼裏閃過一抹算計。
拉着蘇艾晴敬了一圈,最後坐在姜明月身邊,看着她瘦弱的身形,他眼裏暗了暗,夾了一筷子魚放到她碗裏。
“明月,你要多吃些,補補身體。”
姜明月冷哼一聲,一口都沒有吃肖嘉澤夾的魚。肖嘉澤見狀,臉色陰沉,“啪”的放下筷子。
“你再任性也不能不顧及自己的身體。”他看起來很生氣,是真的很關心姜明月的健康。
姜明月涼涼說:“我不能吃魚。”
肖嘉澤心裏一緊,他忘了姜明月是易過敏體質,忘了她不能吃海鮮,他剛想道歉,身邊的蘇艾晴驚叫了一聲。
“哎呀!肖團長,你送我的手鏈怎麼不見了?”蘇艾晴急的眼泛淚花,連忙安慰。
“丟了就算了,我再給你買一個,瞧把你急的。”
“那怎麼行,那是金子做的,很貴的!”蘇艾晴無比自責。
一個小孩大聲叫起來:“是肖團長旁邊那個女人拿的!我剛才看見晴晴姐姐經過她的時候,那女人伸手扯掉了手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