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考場大門,灼熱的空氣撲面而來。
我沒有像其他提前交卷的考生一樣在門口逗留,而是徑直走向了校門口。
果然,沒走幾步,身後就傳來了沈哲急切的聲音。
“晚晚!林晚!你等等我!”
他追了上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臉上帶着慣有的溫柔和擔憂:“你怎麼提前那麼久就出來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還是題目太難了?”
我看着他那張寫滿“關切”的臉,只覺得無比惡心。
前世,我也是這樣被他握着手腕,他也是用這種溫柔的語氣對我說:“晚晚,你真好,以後我的一切都分你一半。”
結果,他分給我的是無盡的痛苦和絕望。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力道之大,讓他踉蹌了一下。
“沈哲,我們沒那麼熟,別叫我晚晚。”我的聲音冷得像冰。
沈哲愣住了,他眼中的溫柔瞬間凝固,取而代代的是一絲錯愕和不解:“晚晚,你怎麼了?我們……我們不是……”
“不是什麼?”我冷笑着打斷他,“不是男女朋友?我可不記得我答應過你。”
前世,我們之間的關系一直很曖昧,他享受着我的付出,卻從未給過我一個明確的名分。直到高考後,他成了狀元,才“屈尊降貴”般地承認了我是他女朋友。
現在想來,不過是爲了更方便地利用我罷了。
沈哲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似乎沒想到一向對他言聽計從的我,會突然變得如此尖銳。
“晚晚,你是不是考試沒考好,心情不好?沒關系,不管你考得怎麼樣,我……”
“沈哲同學。”我再次打斷他,一字一句地說道,“請你以後離我遠一點。你的關心,我承受不起。”
說完,我轉身就走,不再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
身後,沈哲的目光像毒蛇一樣黏在我背上,充滿了震驚和惱怒。
他一定想不明白,爲什麼他百試百靈的溫柔攻勢,突然對我失效了。
就在這時,一個嬌俏又帶着幾分刻薄的聲音響了起來。
“沈哲,我早就跟你說了,別理這種不識好歹的窮酸丫頭,平白降低了你的身份。”
我回頭,看到了一個穿着名牌連衣裙,畫着精致妝容的女孩。
白露。
市長的女兒,也是前世沈哲最終的妻子。
原來在這個時候,他們就已經勾搭上了。
白露走到沈哲身邊,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挑釁地看着我:“怎麼,考試考砸了,就拿沈哲撒氣?你以爲你是誰啊?不過是沈哲好心,看你可憐,才多跟你說兩句話罷了。”
前世,白露也沒少這樣當衆羞辱我。
那時的我,懦弱又自卑,每次都只能紅着眼眶,默默忍受。
但現在,我不會了。
我看着她,忽然笑了。
“白露同學說得對,”我慢悠悠地開口,“有些人,確實不該理會。比如,一個連基本的高考規則都不懂,只知道在考場外打情罵俏的人。”
白-露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你……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胡說?”我挑了挑眉,“高考期間,爲了避免給其他考生造成壓力,家長和非考務人員都應該在警戒線外等候。白露同學,你既不是考生,也不是家長,這麼堂而皇之地站在這裏,還和一位考生拉拉扯扯,影響多不好啊。”
我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周圍等候的家長和老師都聽得清清楚楚。
不少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帶着審視和不贊同。
白露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養尊處優,何曾受過這種當衆的指責。
沈哲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他拉了拉白露,低聲說:“算了,我們走吧。”
他想息事寧人。
但我怎麼可能讓他如願。
“別急着走啊,”我叫住他們,目光落在沈哲身上,“沈哲同學,我記得你作爲優秀學生代表,還在全校大會上發言,呼籲大家遵守考場紀律。怎麼,輪到自己,就說一套做一套了?”
“我……”沈哲的臉色徹底黑了。
“還有,”我的目光轉向白露,“我聽說白市長家教甚嚴,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在高考這樣的重要場合,公然藐視規定,還和一個男同學舉止親密呢?這要是傳出去,對白市長的聲譽,恐怕不太好吧?”
“你敢威脅我!”白露尖叫起來,徹底失了態。
“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我聳聳肩,一臉無辜。
就在這時,一個穿着制服的考務人員走了過來,皺着眉問:“這裏怎麼回事?吵吵嚷嚷的!”
周圍有熱心的家長立刻把剛才的情況說了一遍。
考務人員的臉色立刻嚴肅起來,他看着白露和沈哲:“你們兩個,跟我到考務辦公室來一趟!”
沈哲的身體僵住了。
高考期間被叫到考務辦公室,不管因爲什麼,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他壓低聲音,幾乎是咬着牙對我說道:“林晚,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
我看着他驚怒交加的臉,心中涌起一陣快意。
我想讓你也嚐嚐,身敗名裂的滋味。
這,才只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