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牛大力，你個兔崽子，趕緊讓你家的6個小狗崽子把門讓開！”龍老太掙脫易大媽的拉扯，拐杖往水泥地上狠狠一戳，發出沉悶的響聲，她臉色憋得通紅，指着牛大力的鼻子厲聲喝罵，“傻柱和中海都傷成這樣了，再耽誤下去要出人命的！趕緊開門讓我們去醫院，不然我跟你沒完！”
牛大力抱臂站在原地，眼神冷得像冰，半點退讓的意思都沒有：“想開門？可以。但得先把話說透了。”
“還說什麼屁話！”龍老太氣得拐杖又戳了戳地，“現在救人要緊，有話不能等回來再說？”
“等你們回來了，這話就說不清了。
”牛大力往前一步，聲音擲地有聲，目光掃過圍觀的鄰居，最後落在易中海、劉海中、閆埠貴三人身上，“易中海，你天天掛在嘴邊的‘大院的事大院解決，不能隨便報警’，這話沒錯吧？”
趴在地上的易中海疼得齜牙咧嘴，聞言愣了一下，下意識點頭：“是又怎麼樣？”
“怎麼樣？”牛大力冷笑一聲，音量陡然提高，讓全院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那咱大院的民規院約，到底是管誰的？
是管院裏所有居民，不管是誰犯了錯、動了手，都得按規矩來，不能往外聲張，還是只管我們這些普通人家，就你們仨管事的能搞特殊，護着自己人胡作非爲？”
這話一問，全院瞬間安靜下來。
鄰居們交頭接耳的聲音停了，都齊刷刷看向易中海三人。
誰心裏都清楚，這些年傻柱和賈張氏仗着易中海護着，在院裏橫行霸道，打許大茂、罵街坊，哪回不是易中海用“院裏的事情院裏解決”的理由給壓下來，不讓人報警？
就連傻柱把許大茂踹得在地上打滾，最後也只是私下賠了點東西了事。
可現在，易中海和傻柱被牛大力打了，他們倒想着開門去醫院、去報警，這不是雙標是什麼？
劉海中臉漲得通紅，想反駁卻找不到理由，只能梗着脖子喊：“牛大力，你別胡攪蠻纏！現在是中海和傻柱傷重，跟以前的事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牛大力步步緊逼，“以前傻柱動手，你們說‘院裏的事院裏解決；現在輪到你們吃虧，就想破規矩？
合着這民規院約是只護着你們幾家，那這規矩不如廢了！”
閆埠貴眼珠子轉了轉，想打圓場：“大力啊，有話好好說，救人要緊，規矩的事回頭再商議......”
“商議？我看是想蒙混過關吧！”牛大力打斷他，“今天這事，要麼你們仨當着全院人的面說清楚——民規院約管所有人事，你們認栽，按大院規矩私下解決，不報警、不去醫院；
要麼，你們就承認這規矩是你們的護身符，以後別再拿這話壓別人！
說清楚了，門我立馬開，想去哪去哪。”
這話戳中了要害，易中海三人徹底啞了。
他們要是承認規矩管所有人，今天這頓打就白挨了，還得吃啞巴虧；
可要是承認規矩是自己的護身符，以後在院裏就徹底沒威信了，街坊鄰居的唾沫星子都能淹了他們，以前他們的那些爛事，保不齊還得被翻出來算賬。
龍老太也傻了眼，她沒想到牛大力會揪着規矩不放，把話說得這麼死。
她本想借着自己的假烈士家屬的身份壓人，可牛大力根本不接這茬，反倒把“民規院約”的底給掀了，讓她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地上的傻柱還在哼哼唧唧，捂着褲襠蜷縮着，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易中海剛才就暈厥過一次，這會兒被牛大力堵得胸口發悶，一口氣沒上來，眼睛一閉，又癱在了地上。
“中海！中海你醒醒！”易大媽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撲過去扶。
龍老太見狀，心裏一動，突然身子一歪，直挺挺地往後倒去。
易大媽眼疾手快接住她，就聽老太太“哎喲”一聲，便沒了聲響，眼睛緊閉，臉色煞白。
“老太太！老太太你怎麼了？”
易大媽抱着龍老太哭喊道，餘光瞥見龍老太偷偷沖她擠了擠眼睛，立馬心領神會，轉頭對着牛大力怒目而視，“牛大力！你太過分了！
把老太太都氣暈了！我告訴你，老太太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去派出所告你，讓你蹲大牢！”
牛大力瞥了眼裝暈的龍老太，心裏跟明鏡似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連理都沒理易大媽。
易大媽見他不爲所動，只能招呼二大媽和幾個鄰居老娘們，小心翼翼地把龍老太扶回自家屋裏。
剛進屋，龍老太就“哎喲”一聲醒了，拉着易大媽的手低聲說：“跟他硬剛沒用，他揪着規矩不放，我們耗不起。
你去跟他說，我們不報警、不去醫院了，讓他把赤腳醫生請來吧，先給中海和傻柱看看——昨天晚上他暈倒，咱不也給他請過赤腳醫生嗎？他沒理由拒絕。”
易大媽沒辦法，只能不情不願地回到前院，對着牛大力說道：“牛大力，昨天晚上你暈倒，我們沒送你去醫院，但也給你請了赤腳醫生。
現在我們認栽，不出去了，你能不能把赤腳醫生請到院裏，給中海和傻柱看看傷？”
牛大力笑了，那笑聲裏滿是嘲諷：“行啊，怎麼不行？”他轉頭朝着門口喊了一聲，“老三！”
守在大門口的牛老三聽到爹的呼喊，立馬跑了過來：“爹，啥事？”
““上屋裏來，我跟你說幾句話。”
牛大力領着牛老三進了屋，反手關上門，壓低聲音叮囑道：“你先去前門烤鴨店，買上4只剛出爐的烤鴨，要肥的、油亮那種，讓店家給咱剁好了，用油紙包回來。
再去滷肉鋪稱上二斤豬頭肉。
最後去賣饅頭那兒，買上些饅頭，夠咱家人吃就行。”
他從口袋裏掏出50塊錢遞過去：“家裏也沒糧票了，你就多花點錢，別省着。
等這些東西都買回來，你盯着點時辰，什麼時候天黑了，再去赤腳醫生家，把他叫到咱院來，給易中海他們治病。”
牛老三聽得眼睛一亮，使勁點頭：“爹，我這就去，保證辦得妥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