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門被推開的聲音突然響起,許嘉木的身影出現在衣帽間門口。
緊隨他身後的是宋相思。
宋相思看了一眼地上的衣服,隨後臉色一白,身子晃了晃,險些摔倒。
許嘉木的注意力瞬間像被磁石吸走,立馬沖過去扶住宋相思,掌心緊緊扣着她的腰,話語裏滿是緊張,
“相思姐!是不是又頭暈了?醫生不是讓你別亂動嗎?”
他低下頭,眉峰擰成一團,連個眼角餘光都沒分給沈清妍。
宋相思順勢靠在他懷裏,指尖輕輕攥着他的襯衫下擺,臉色蒼白得像張薄紙,聲音細若蚊蟻。
“嘉木,我沒事......就是看到清妍把裙子扔了,心裏有些難受。”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上次我喝藥時不小心灑了點在上面。都怪我,要是我沒生病就好了,也不會讓你和清妍吵架......嘉木,要不我還是今天就離開吧。”
宋相思說着說着,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怯生生地抬眼看向沈清妍,眼底滿是愧疚,掙扎着就要從許嘉木懷裏出來,向外走。
許嘉木一把將宋相思拉回懷裏,力道大得幾乎將她揉進身體裏,聲音是沈清妍從未聽過的溫柔繾綣,
“胡說什麼!你病還沒好,能去哪兒?這裏就是你的家,你哪兒也不準去!”
他低頭輕聲哄着,那小心翼翼的樣子,仿佛宋相思是件稀世易碎的珍寶。
待宋相思在他懷裏漸漸止住了假意的掙扎,只是小聲啜泣時,許嘉木才抬起頭,目光轉向沈清妍,瞬間變得冰冷而鋒利。
“沈清妍,你鬧夠了沒有?”
他的聲音裏淬着股寒意,
“不過是一條裙子,髒了洗洗就是了,值得你這麼大動幹戈,扔在地上羞辱人?你看看相思姐,病成這個樣子,還一心爲你着想,怕我們吵架,你還有沒有一點同情心!”
沈清妍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頭頂,心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他看到了,他看到裙子被扔在地上,可他問都不問一句爲什麼,就直接給她定了罪。
“我羞辱她?”
沈清妍的聲音因難以置信而微微顫抖,她指着地上的裙子,
“許嘉木,你瞎了嗎?這裙子領口上的藥漬,她宋相思身上的味道,還有你上次鬼鬼祟祟跑來擦裙子!你們......”
“清妍,你別怪嘉木!”
宋相思突然急切地插話,聲音帶着哭腔,卻巧妙地打斷了沈清妍的質問。
她假意從許嘉木懷裏掙扎出來,擋在兩人中間,面向沈清妍,一副息事寧人的模樣,
“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笨手笨腳弄髒了你的裙子,是我不該生病了還留在這裏惹你心煩。我跟你道歉,真心實意地道歉,求你千萬別爲了我和嘉木生氣,你們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
她嘴上說着道歉的話,身體卻更緊地靠向許嘉木,在沈清妍看來,那姿態充滿了炫耀和得意。
就在她假意去拉沈清妍的手,看似勸慰,實爲更加激怒對方時,隨着她抬手的動作,寬大的病號服袖子滑落了一截。
刹那間,沈清妍的瞳孔猛地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