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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華翹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嘴裏叼着根煙,悠悠吐出一個煙圈,他的桌上放着幾條嶄新的香煙,看着就很昂貴,他的臉上掛着一抹嘲諷的笑:
“林宴清,你還真以爲這獎學金是給你準備的?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你看看你這寒酸樣,這一身打扮,也配和那些家裏有背景的同學爭?
別癡心妄想了,趕緊滾回你的貧民窟去。”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這個曾經還對我和顏悅色的老師,向前一步,急切地說道:
“李老師,我成績是專業第一,按照規定,獎學金應該是我的。”
說着,我雙手顫抖地遞上成績單,我的手心全是汗,把成績單邊緣都浸溼了。
“規定?在這學校,我說的話就是規定!”
李華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手指着我的鼻子罵道,煙灰從香煙上震落,飄灑在辦公桌上。
“可是,我努力學習......”我還想爭辯。
“努力?努力有什麼用?有些東西你生來沒有,再努力也得不到。”
李華不耐煩地打斷我,“趕緊出去,別在這浪費我的時間。”
回到家,看到相依爲命的奶奶,我強咽下內心的委屈,奶奶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對勁。
她帶着老式的金絲眼鏡,家裏雖然簡陋但是幹幹淨淨一塵不染,書架上的書雖然破爛但是一絲灰塵都沒有。
她顫顫巍巍的拍了拍我的背,嘆了口氣。
我奶奶駐扎鄉村教學四十年,教出的學生桃李滿天下,但是她不願意接受學生的回饋,她說教書育人本就是她的職責,不該收學生一分錢。
後面的幾天或許是我的情緒不對,她也察覺出了異樣。
她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了我獎學金被取消的事情,去到了學校找校長。
可沒想到,就是這一去,我失去了唯一一個親人。
那天,奶奶身着洗得發白卻整潔的衣衫,身上別着我爺爺參與三大戰役留下的功勳章,腳步堅定地邁向學校。
在校門口,奶奶攔住了保安,目光堅定,聲音洪亮且懇切:
“同志,我孫兒林宴清成績專業第一,國家獎學金卻被莫名取消。
我必須找校長說道說道,這關乎孩子的未來,您行行好,讓我進去吧!”
保安面露難色,正欲開口,卻被路過的陸振揚和他的狐朋狗友聽到。
陸振揚幾步上前,指着奶奶的鼻子,惡狠狠地說:
“老太婆,你算什麼東西,少在這瞎嚷嚷!獎學金該給誰,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奶奶眉頭緊皺,直視陸振揚,毫不畏懼地回應: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學校自有規章制度,怎能隨意踐踏?”
陸振揚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嘴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突然往後一倒,扯着嗓子大喊:
“哎呀,你這老太婆怎麼走路的,把我絆倒了!”
說罷,一揮手,幾個人便沖上來,一人扯住奶奶的胳膊,一人拽住她的腿,將她往旁邊昏暗逼仄的巷子裏。
當我趕到時,只看到奶奶靜靜地躺在地上,雙眼緊閉,臉上滿是淤青與傷痕,原本整齊的頭發此刻凌亂地散落在一旁。
而爺爺的功勳章上染上了奶奶的血。
我發瘋似的沖過去,“撲通”一聲跪地,將奶奶緊緊抱在懷裏,聲嘶力竭地呼喊:
“奶奶,奶奶!您醒醒啊!我是宴清啊!”
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滴落在奶奶冰冷的臉上。
我跌跌撞撞地抱着奶奶的屍體來到警局報案。起初,接待我的警察拍着桌子,義憤填膺地說:“放心,我們一定徹查,給老人家一個交代!”
我滿心期待地在一旁等待,可僅僅過了一個小時,警局裏的氣氛卻陡然轉變。
那警察重新走到我面前,眼神冷漠,語氣生硬地說:
“你奶奶這是惡意挑事,和人家起了沖突才導致這樣的結果,你別再糾纏了,趕緊回去好好準備後事吧。”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沖上前去怒吼道:“你們胡說!我奶奶一輩子善良本分,怎麼可能惡意挑事?你們這是草菅人命!”
我被警察攔住以惡意鬧事的行爲架出了警察局。
看着眼前熟悉的警徽,我不敢相信,我的父母都是警察,他們英勇正義,一個爲了緝毒事業葬身邊境,一個爲了保護群衆,被精神病砍了十八刀。
爲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