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離頭一次繃不住了，那張臉上混雜着震驚和迷茫，好像有什麼東西塌了。他看着江婉，眼裏沒了那種高高在上的審視，語氣艱澀地問：“你要什麼？”
他已經準備好被獅子大開口了。錢，股份，他都給得起。
江婉卻把粉色小鏡子還給顧清洛，隨口就提了條件。
“用蘇晚的名義，開個慈善基金會。”她語氣平淡，“專門幫蘇曉月那種有冤沒處伸的人。天擎集團永久出錢。”
這話一出，別說陸宴離，連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顧清洛都傻了。
顧清洛腦子直接死機了。她以爲婉婉怎麼也得要個一千萬一個億，結果搞了半天，不要錢，要去搞慈善？這是什麼操作？我佛瓷杯？
陸宴離也愣住了。他看着江婉，那雙眼睛裏幹淨得讓他看不懂，沒有一點貪婪和算計。他想過無數種可能，就是沒想過這種。
他心裏對這“神棍”最後那點輕視，一下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敬重。
“好。”他幾乎沒猶豫，答應得幹脆利落，“我答應你。”
交易成立。
江婉不再廢話，開始幹正事。她繞着這間大辦公室走了一圈，眉頭越皺越緊。不對勁，這東西沒實體，陰氣倒跟不要錢似的，順着牆角的服務器和網線颼颼往外冒。
她走到一台嗡嗡響的主服務器前，伸手在冰冷的機箱上點了一下。一道金光閃過。
一個畫面立刻出現在她腦子裏——
一個戴黑框眼鏡、頭發稀疏的男人，在深夜的辦公室裏猛地趴在鍵盤上，身體抽搐，咖啡杯滾到地上。他死前，眼睛還死死盯着屏幕上滾動的代碼和那個刺眼的“996”考勤記錄。
怨氣，不甘，過勞，數據流……
江婉明白了。這他媽根本不是傳統的鬼，這是一個死後怨念不散，跟這棟大樓龐大的數據流攪和在一起，進化出來的“賽博怨靈”！
她剛想明白，那怨靈也感覺到了危險。
“警告！警告！檢測到非法入侵！”
辦公室裏，那個AI女聲突然變得尖利，紅燈亂閃！
合金門自動落鎖，把三人困死在裏面。
天花板的消防噴頭噴下來的不是水，是冰渣子，瞬間把三人澆了個透心涼。
“我靠！”顧清洛被凍得一哆嗦，抱着自己尖叫。
更要命的在後頭。牆角充電的掃地機器人突然藍光大亮，底盤彈出一排清潔刷，跟亮了刀子似的，嗡嗡叫着就朝顧清清沖了過去！
“啊啊啊！婉婉救命！這掃地機器人成精了！”顧清洛嚇得滿屋子亂竄，穿着高跟鞋跑出了百米沖刺的架勢，那機器人就在後面緊追不舍，活脫脫一出“終結者追殺灰姑娘”。
她一邊狼狽地跳上沙發，一邊扯着嗓子喊：“我靠！婉婉！這鬼的怨氣是直接寫進代碼裏了嗎？！還帶智能鎖敵的？！”
江婉抹了把臉上的冷水，看着這雞飛狗跳的場面，心說物理攻擊沒用，得刨根。
她立馬打開系統商城。
一堆商品劃過去，她盯上一個冒着黑光，價格扎眼的新玩意兒。
【冥府特供U盤·黃泉黑客速成版】
【簡介：內置地府頂級黑客“代碼判官”畢生心血，即插即用，可強行接管人間一切電子設備後台，對數據類靈體有毀滅性打擊。溫馨提示：請勿用於破解鄰居家Wi-Fi。】
【售價：1000點陰德。】
一千點！
江婉心口一抽。這可是一千點陰德！剛從那個倒黴陰差手裏坑來的，還沒捂熱乎呢！
肉疼，鑽心的疼。
可看着在沙發上被掃地機器人堵住，哭爹喊娘的顧清洛，再看看系統面板上不斷漲的怨氣值，江婉一咬牙。
媽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兌換成功！】
剛到手的1500點陰德，瞬間就沒了大半多。
一個黑乎乎、刻着看不懂的篆文，看着像古董的U盤，憑空掉在她手裏。
“都閃開！”
江婉吼了一聲，在陸宴離和顧清洛震驚的眼神裏，幾步沖到主服務器前，一把推開陸宴離，動作那叫一個粗暴。
然後，她拿着那個跟從古墓裏刨出來的U盤，對着服務器上唯一的USB口，狠狠懟了進去！
一陣刺耳的電流聲炸開！
辦公室裏所有屏幕瞬間全黑。
下一秒，又同時亮起，但不再是漂亮的界面，而是跟電腦中毒似的，滿屏都是往下刷的綠色代碼。
“外…來…者…”
幾個亂碼組成的大字在主屏幕上扭曲浮現，最後變成一張痛苦猙獰的程序員的臉。
那電子合成音，像是從地獄最深處的服務器裏傳出來的，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滾…出…我…的…世…界…！”
整個房間冷得像冰窖，那股怨念壓得人喘不過氣。
江婉看着屏幕，不但不怕，反而鬆了口氣，還活動了下手腕，露出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
“你的世界？”
她笑了，“不好意思，現在歸我了。”
“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地府科技的降維打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