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江寶宇是被小強的爪子拍醒的。
小家夥餓得直咬他手指。
他掙扎着爬起來,眼前還有點發黑,胃裏那股惡心勁兒也沒完全消。
夢裏的畫面閃回,讓他心口堵得慌。
“知道了知道了,小討債鬼。”他啞着嗓子,晃悠着去給小強倒貓糧。
剛把糧貓碗放下,就聽見身後冰冷的聲線:
“你昨晚叫什麼?”
江寶宇動作沒停,甚至沒回頭:“做噩夢了,難道吵着何總了?不好意思啊,下次我捂嚴實點。”
何治顯然不滿意他這副敷衍的態度,幾步走過來,一把攥住他手腕。
“噩夢?夢到什麼了?又夢到我怎麼虧待你了?”
江寶宇被他扯得轉過身,抬頭就對上一雙陰沉探究的眼睛。
他試着抽手,沒抽動。
“忘了,我記性不好嘛,”
他別開眼,“反正不是什麼好事,生了一點小病,然後要死了啥的。你鬆手,我還得去給您準備早餐呢,速溶咖啡管夠。”
何治非但沒鬆,手指反而收得更緊:“江寶宇,你最近到底在搞什麼名堂?裝神弄鬼,欲擒故縱?還是真,病,了?”
最後三個字,帶着明顯的懷疑和嘲諷。
江寶宇心口猛地一刺,夢裏那句“活該”又在耳邊響起來。
他擠出一個笑,眼神卻冷了下去:“何總希望我是哪種?裝病?還是真病?您給個準話,我好照着演。”
“你!”
何治被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徹底激怒,另一只手猛地抬起來!
江寶宇下意識閉眼偏頭。
預想中的拳頭並沒落下來。
“何治?我還以爲你會真的家暴我呢,看來你還是有人性的嘛。”江寶宇嘲諷。
何治的手停在半空,快速收回。
“江寶宇,”他聲音壓得極低,每個字都從牙縫裏擠出來,“你別挑戰我的耐心,也不要激怒我。”
江寶宇睜開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暴怒面孔,忽然覺得特別沒意思。
“我哪敢啊,何總。”
他聲音平靜得可怕,“我的命,我的貓,不都捏在您手裏嗎?您想讓我演什麼,直說就行!苦情戲?悲情劇?我專業着呢。”
他頓了頓,補充道:“哦對了,昨晚夢到……我快死了,您挺高興的,哈哈哈這劇本您還滿意嗎?”
“不過可惜了,那只是一個夢,我不會死的,你也別高興太早哈!”
何治瞳孔驟縮,攥着他手腕的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夢到我得病快死了,您說……”
江寶宇直視着他,一字一頓,清晰無比。
“——說我活該。”
“江、寶、宇!”何治猛地將他狠狠摁在旁邊的冰箱上!
“砰”的一聲巨響!
江寶宇後背撞得生疼,眼前發黑,差點喘不上氣。
小強嚇得喵嗚一聲竄到沙發底下。
“你咒誰?!啊?!”何治徹底失控,手臂猛地橫壓上來,死死抵住他的咽喉,眼底一片駭人的赤紅。
“編這種謊話!你就這麼想死?!這麼想讓我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