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書中說,假千金是在九九重陽節前獲得金手指的。
是一個散發着香氣的木鐲子,
裏面有幾十箱黃金,幾百件大小件古董,字畫,瓷器。
還有各種珠寶藥材!
即使後來付家出事,她也能在國外過着揮金如土的日子。
隨便賣一個物件,吃穿用度也是她這個真千金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的好東西。
至於原主是怎麼獲得金手指的,書裏沒說。
她必須在重陽節之前認祖歸宗,回到付家。
這樣,才能有機會阻止。
以她的能力,想要錢並不難。
但她決不能看着假千金把屬於這個國家的文物變賣到國外。
付嫿想得入神,一道手電光突然照在她臉上,
隨之而來是一聲低喝:“什麼人?”
“我不是壞人。”
付嫿拿開擋光的雙手,露出一張沾滿煤灰的小臉兒,
皎潔的明月下,一雙溼漉漉的眼睛格外清亮。
她說話的聲音軟軟糯糯,沒有一點兒攻擊力。
對面緊攥着拳頭的謝辭不由鬆了口氣。
原來搞出動靜的是個女同志。
軍人的本能使他不敢放鬆警惕,
“你是誰?爲什麼在這兒?”
謝辭一步步逼近,硬朗英俊的五官在光影下晦暗不明。
付嫿看他穿的不是乘警制服,也不是公安制服,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瞬間掉回肚子裏。
這時代,出於各種原因,扒煤車的人不在少數。
看來,眼前男人也是一個。
“我是去京市尋親,你爲什麼也扒煤車?”
付嫿說着,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下說話。
這男人瞧着有一米八幾,萬一乘警探頭檢查,很容易就會被發現。
她可不想被連累。
謝辭一愣,他,扒煤車?
看來眼前的女同志似乎誤會了。
他去京市有緊急任務,因爲沒有臨時車次,所以才坐運煤車。
剛才他覺得車裏悶,想上來透透氣,就看到一個蠕動的小黑影。
這才上前查看!
生怕是間諜或者犯罪分子圖謀不軌。
“你家裏大人知道你出門?”
哪個大人會讓一個女孩子這麼晚,孤身扒煤車?
“我就是要去京市找我親生爸媽的!”
付嫿看了一眼我行我素的男人,
伸手拉他一把:“你坐下聽我說,別站着,引人注目,”
去找親生父母?
謝辭很佩服這女同志的膽量,忍不住坐下來聽她繼續講述。
“我養父母不是好人,他們要把我嫁給一個會打人的老光棍,我是無意中得知自己不是他們的親生孩子。”
付嫿實話實說,也是想博取男人同情心。
原來是這樣!
謝辭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膽大包天的女孩兒。
看着那雙閃閃發亮的眼睛,心神不由一顫,
他語氣不由放得輕緩:“京市很大,你知道要去哪裏找你的親生父母嗎?”
書裏說過原主親生媽媽的工作單位。
對方還是領導,嘴巴下邊就是嘴。
她一定能問到。
付嫿輕輕點點頭,黑暗中,響起一陣咕嚕嚕聲,
“餓了?”
謝辭從懷裏掏出一個牛皮紙包:“吃這個吧。”
“謝謝,你吃吧,我……。”
付嫿還沒說完,謝辭已經把紙包打開塞進她手裏,
“這兒離京市還遠着呢,你餓着肚子,怎麼行?吃吧,別客氣。”
是四五塊兒桃酥!
付嫿咽了咽口水。
這種高熱量,高卡路裏,咬一口,餅渣掉的到處都是的點心,
放到以前,她看都不會看一眼。
現在卻饞的不行!
她也就沒再客氣,說了聲謝謝,一只手摑在下巴處,慢慢吃起來。
入口酥脆香甜,滿滿的芝麻香,
從來沒覺得桃酥這麼好吃過!
付嫿連着吃了兩塊兒,才想起來一旁的男人還一口沒吃,
她趕緊捏起一塊兒桃酥遞到男人嘴邊:“你也吃,放心,我還買了幹餅,明天分你,不會讓你餓肚子的。”
女孩兒眼睛亮閃閃,聲音散發着麥乳精的香甜味兒,
謝辭微微失神,嘴角微勾:“你喜歡吃,都給你,我不餓。”
“你人還怪好嘞!”
付嫿沉思片刻,把桃酥放在男人手心:“你吃一塊,要不然我怪不好意思。”
冰涼的指尖擦過溫熱的手心,
謝辭這才看到女孩兒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整個人都蜷縮在車廂角落裏。
他輕嘆一聲,將自己身上的夾克脫下來遞給付嫿:“穿上吧,晚上風大,你也不想生着病去找家人吧。”
萍水相逢的人,又給她吃又給她衣服穿,
付嫿有點兒懷疑男人的用心,抬眸就對上一雙幹淨澄澈透着沉穩的眼睛。
這個男人渾身散發着正氣,
這雙眼睛,不會騙人,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不管看人才,還是朋友,從沒有翻過車。
穿上衣服,付嫿在冷風中打了個哆嗦,一股暖意包裹全身。
男人的衣服有一種冷冽的鬆香味兒,很好聞。
“你真的不冷?”
“不冷,我比較怕熱。”
謝辭脫下夾克,只剩下一件單薄的白襯衫,
和這個滿是煤灰髒污的車廂格格不入。
付嫿忍不住吐槽這家夥扒煤車,穿這麼幹淨做什麼。
“誰在那兒?”
幾束昏黃的電光直直照過來。
完了,這要被發現,她一定會被遣返回原地。
嚼着一口桃酥,付嫿下意識躲在男人後邊,屏息斂聲。
謝辭……
這算小叛徒嗎?
“是我!”
謝辭站起身,將付嫿牢牢擋擋在身後。
“原來是謝同志!”
爲首的乘警鬆了口氣,:“我還以爲又有人扒車,您怎麼還不休息?”
“睡不着,上來透透氣。”
謝辭解釋一句。
對面幾人寒暄幾句便繼續去檢查其他車廂了。
付嫿緊張地手心裏全是汗漬,確認那些人走後,
她才快步退開男人,咽下桃酥,滿眼警惕瞪着他:“你是什麼人?乘警怎麼會認識你?”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你逃過一次抽查,不該先謝謝我?”
謝辭似笑非笑地盯着付嫿。
他說的對,不管是什麼人,總歸是幫了她。
“謝謝你幫我隱瞞。”
謝辭輕輕嗯了一聲,對自己破天荒般這樣信一個人,打心底覺得不可思議。
換作之前,他不會管對方是大人還是小孩兒,男同志還是女同志,
一定是第一時間將人帶回去審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