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她聽不見嫡姐的心聲,沒有任何防備,母親問起,她就如實回答了。
這一世,她不會再重蹈覆轍。
謝鬆嵐神色如常地走到屏風後,規規矩矩行了禮:“母親。”
岑氏壓着聲音問:“你是不是來月事了?”
謝鬆嵐表現出適當的驚訝:“尚未。”
“女兒的月事是半個月前才來的,那時女兒因受了寒,腹痛不已,您還人送了一碗紅糖姜茶給女兒,您忘了?”
岑氏臉色古怪:“真沒來?”
謝鬆嵐微微搖頭:“今日是驗貞嬤嬤來驗身的日子,女兒若是來了月事,定會提前告訴您的。”
岑氏眉頭蹙起。
月事來不來很好查,謝鬆嵐不至於說謊。
若謝鬆嵐沒說謊。
那,雲枝的心聲是怎麼回事?
岑氏下意識看向謝雲枝。
謝雲枝察覺到母親的眼神不對,立馬放出心聲。
【嵐妹妹好像沒來月事,可我明明看見嵐妹妹喝下了湯藥,那湯藥可以提前把月事催來,莫非是湯藥沒起作用?】
謝鬆嵐聽着謝雲枝的心聲,嘴角浮起一個淡淡的嘲諷弧度。
前世,謝雲枝買通下人,在她的湯藥裏加了一味藥。
那味藥名爲寒月草。
顧名思義,藥性極寒,服用後會出現異常出血。
她那時不知是藥物作祟,以爲是月事提前到來,輕而易舉中了謝雲枝的圈套。
謝鬆嵐問岑氏:“母親,您爲何突然問起這個?”
“沒事,就確認一下,免得臨時出變故誤了驗貞嬤嬤們的事。”岑氏敷衍着解釋了兩句,招呼來嬤嬤耳語一番。
嬤嬤快速離開。
顯然是去查寒月草了。
謝鬆嵐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垂下眸子,掩起眼底的洶涌。
呵,去查吧。
那碗湯藥,早就被她悄無聲息地換到了謝雲枝的湯裏。
至於盛湯藥的碗,她全都砸的碎碎的扔到了火爐裏。
能查出來才有鬼。
嬤嬤很快就回來了。
在岑氏耳邊說了幾句話。
岑氏眉頭皺得緊緊的,目光從謝鬆嵐轉向謝雲枝。
謝雲枝心中一沉。
真是見鬼!
她明明看着謝鬆嵐喝了那碗極寒湯藥,怎麼可能什麼都查不出來?
而且……
她的小腹一直抽痛,越來越痛。
身上黏黏糊糊的。
隱隱,竟是月事到來的感覺。
謝雲枝身後的嬤嬤突然驚呼一聲:“大小姐,您的衣裙上怎麼有血?”
謝雲枝清晰地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涌出。
那股液體快速洇透衣衫。
恰恰,謝雲枝今日穿了淺色裙子,血色洇開後非常扎眼。
屏風後的幾人,全都看到了謝雲枝衣裙上的血跡。
岑氏自然也瞧見了。
岑氏臉色難看至極:“雲枝,你……身上這是怎麼回事?”
謝雲枝慌亂地拽過裙子,看到衣裙上的血跡,臉色倏然變得煞白。
“母親。”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在用早膳時尚未感覺到異常,不知怎麼剛才突然腹痛……”
謝雲枝說到這裏,驀然想起了寒月草。
只有寒月草才能達到如此效果。
她立馬想到,定是她買通的下人陽奉陰違,將本該由謝鬆嵐喝下的湯藥換給了她。
她被謝鬆嵐擺了一道!
謝雲枝恨恨地看了謝鬆嵐一眼,又要放出心聲。
謝鬆嵐神態安然地站在屏風一隅。
她什麼都不需要做。
因爲,管家的通報聲傳來,驗貞嬤嬤一行人已到靜雲軒門口。
心聲涉及怪力亂神。
謝雲枝給偏愛她的宣德侯府衆人放心聲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