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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犧牲後,遺體被秘密運回國內。
主刀法醫是我的前男友,那個恨我入骨的男人。
他認出是我,卻對着我的屍體冷笑。
“鄭凝,你也有今天。”
可他不知道,我正以靈魂狀態看着他。
更不知道,
我破碎的身體裏,藏着能拯救千萬人的機密。
......
我漂浮在空中。
下面,幾個人穿着嚴密的防護服,圍着一具屍體。
那屍體支離破碎,面目全非,全身的骨頭被打斷,腦袋上還被扎進一根十幾公分長的鋼釘。
我看着它,心裏卻沒有一點波瀾,甚至有些陌生。
“蕭老師,這也太狠了。”
一個年輕的聲音,隔着口罩悶悶地響起,帶着不忍。
“這得是多大的仇怨,才把人糟蹋成這樣?”
被稱作蕭老師的男人沒有回頭,他戴着手套,手持解剖刀,動作精準穩定。
“我們的工作是找出真相,不是評判仇恨。”
他的聲音低沉,沒有起伏。
我湊近了些,試圖看清他的臉。
護目鏡和口罩遮住了他大半面容,只露出一雙深邃冷漠的眼眸。
不知爲何,我心裏某個地方微微被刺了一下。
警察在外面,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
“蕭白老師......她是在境外發現的......身份無法確認......”
“她身上可能攜帶重要的病毒研究資料......那邊已經開始使用生物武器......時間不多了......”
病毒?生物武器?
這兩個敏感的詞跳進我的耳朵。
我頓時一顫,好像和我有關。
但努力回想,卻只抓到一片虛無。
解剖在沉默中繼續進行。
蕭白和助理繼續檢查着屍體的傷口。
突然,蕭白的手停了下來,目光停留在屍體手臂上的一個紋身。
那是一只蝴蝶的圖案。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他身體晃了一下,之前穩如磐石的手,此刻竟在微微顫抖。
護目鏡下的那雙眼睛,驟然收縮,瞬間染上了一種不敢置信的猩紅。
“蕭老師?”
助手疑惑地喊道。
他沒有回應,目光死死地釘在那只蝴蝶紋身上。
然後,他的視線緩緩上移,落在那張無法辨認的臉上。
良久,他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
“鄭凝,你也有今天。”
他的語氣冰冷刺骨,帶着淬毒般的恨意。
聽到“鄭凝”兩個字。
我猛地想起,這是我的名字。
原來,躺着的,就是我的屍體。
蕭白咬着牙,繼續說道。
“死得好,死得太好了!”
他的話很可怕,激起我腦子一陣尖銳的疼痛。
一些模糊的碎片閃過。
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我和他相識過。
記憶中的我,和他一起走進了一家紋身店。
“老板,我們要紋身,就選這對蝴蝶圖案。”
原來,我和蕭白,曾相愛過。
可爲什麼?
爲什麼他如此恨我?
恨到對一個死去的人,說出“死得好”?
我的心口,傳來一陣陣悶痛。
莫非,我對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得知我的身份,警方再次催促的聲音隱約傳來。
“蕭白老師,今晚能出結果不?上頭催得緊。”
蕭白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了所有外露的情緒,重新拿起了解剖刀。
但他的動作不再如初的純粹冷靜,而是帶上了粗暴的力道。
我皺着眉頭,爲自己的屍體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