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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遠的地方?”
哥哥呢喃一聲,有些疑惑,卻又立馬反應過來。
“呵,這畜生生了你又把你拋棄了是吧?”
“很遠的地方......”
他滿目譏諷,“什麼拙劣的謊話!從始至終,她都是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就像當初毫不猶豫背叛我一樣!”
念念下意識反駁,很着急,聽不得別人說我不好。
“不是的舅舅,媽媽沒有拋棄我,她是睡着了!”
哥哥輕嗤。
“連五歲小孩兒都騙,顧苓,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我在一旁靜靜聽着,有些落寞。
但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
縱然衆叛親離,我也不後悔。
女兒被哥哥的怒火嚇到了,縮了縮脖子,卻倔強的不肯低頭。
這時,助理推門而入。
看着角落的人驚訝一瞬,又很快調整狀態畢恭畢敬地匯報。
“顧大律,當年車禍的那兩個凶手還是沒有找到。”
“私人偵探那邊問您,是否還要繼續調查?”
處理文件的男人手臂用力,筆尖將紙張捅穿。
半晌後沙啞開口,眼裏盛滿了濃烈的恨意。
“查,無論多少錢,給我查。”
“我一定,要親手把這兩個畜生送進監獄,讓爸媽在九泉之下安息!”
助理頷首,剛要離開。
便聽見男人踟躕的吩咐。
“去買兩套小女孩的衣服,準備點吃的。”
助理餘光看了念念一眼,“好的。”
女兒坐在地上。
手裏緊緊握着項鏈,小眉毛糾結地擰在一起。
怎麼辦?舅舅不要我的東西,可是媽媽說過必須親手給舅舅的。
她在思考,一道目光卻靜靜地落在她的身上。
顧臨舟靠在沙發上。
目光虛焦着看着這個和我相似的小女孩,眼中劃過不易察覺的傷痛。
他雙手攥緊,在偌大的辦公室裏,透着難以言說的孤寂。
“你叫什麼名字?”
女兒抬頭,“我叫顧綿憶,小名念念。”
她眼睛亮晶晶的,“因爲媽媽說,我是她綿綿不斷的思念。”
顧臨舟怔愣的一下,薄唇緊緊抿着。
“綿憶......”
過去回憶紛至沓來。
我剛出生時,爸媽還沒有取名字,他翻遍字典,取了綿綿不斷的記憶。
可爸媽沒采用,還是叫了我顧苓。
顧綿憶......
他扯了扯嘴角,閉上眼。
眼角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了溼意,這其實,是他給我取的名字。
半晌,他又問。
“你媽,爲什麼把你丟掉?你又爲什麼穿得像個乞丐?她不管你嗎?”
念念癟癟嘴。
“不是丟掉,是有兩個叔叔經常來找媽媽,媽媽在房間裏一直尖叫。”
“最後一次,媽媽將我放在垃圾桶邊,告訴我不能出來,她要和我玩躲貓貓,三天後才能出來,出來後讓念念直接來找您。”
顧臨舟聞言,劍眉擰緊。
“尖叫?叔叔?”
他瞪大眼睛,突然反應過來。
氣得將手邊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咬牙切齒地怒罵。
“不知廉恥!”
“什麼躲貓貓,你媽是不要你了!和別的男人跑了!”
女兒被嚇了一跳。
吸了吸鼻子,不敢說話了。
那水杯剛好砸在我的腳邊,不痛,卻叫我心髒被撕扯成了碎片。
我遲疑伸手,想觸碰一下他被劃傷的手指。
告訴他,他的妹妹,從來沒有背叛他。
可是手指穿過去。
我做不到了,也說不出。
正好這時,助理賣完東西回來。
顧臨舟深吸一口氣,“叫個女職員進來,去休息室給她洗澡。”
念念一步三回頭。
“舅舅,媽媽說這個項鏈一定要親手交給你。”
她取下來,放在她的手上,乖乖進了浴室。
顧臨舟看着手上的掛墜。
不由自主眼角泛了紅,這是當年,他送給我成爲大律師的生日禮物。
可是......
想到爸媽的枉死,想到那兩個逍遙法外畜生,想到我的倒戈和背叛。
這條項鏈在此刻仿佛嘲笑他的愚蠢。
他閉了閉眼,壓下心頭的陰鷙,呼吸變得急促。
手掌慢慢收緊,透着恨意。
片刻後,念念走出來,卻叫顧臨舟大駭。
“你身上怎麼這麼多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