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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柔興奮地跑進儲藏室。
再出來時,手裏提着一桶汽油。
“顧哥,這招真的管用嗎?”
“要是警察查出來怎麼辦?”
顧晨冷笑一聲,晃了晃手裏的紅酒杯。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家裏線路老化起火,癱瘓妻子行動不便,不幸葬身火海。”
“而我,爲了救妻子,也會受點‘輕傷’,到時候又是各大新聞頭條。”
“保險公司那邊有熟人,幾億的賠償金,加上沈清歌名下那些還沒來得及轉走的信托,夠我們一家三口揮霍幾輩子了。”
樂樂拍着手跳起來。
“太好了!燒死壞女人!以後就沒有人管我了!”
江柔擰開蓋子,開始往窗簾、地毯、沙發上潑灑汽油。
最後,她把剩下的一半全部倒在了我的身上。
汽油浸透了我的睡衣,刺激着我身上的傷口。
“嫂子,別怪我心狠。”
江柔蹲下身,拍了拍我的臉。
“誰讓你占了我的位置這麼多年呢?”
“下輩子投胎,記得眼睛擦亮一點,別再遇到我們了。”
江柔點燃了一根火柴,火柴落下。
轟——!
火焰瞬間吞噬地毯,順着汽油的軌跡撲向我。
熱浪撲面而來。
江柔最後看了我一眼,轉身跑出了大門。
我動彈不得,被困在火海中央。
周圍的溫度極速升高。
濃煙嗆進了我的肺裏。
我真的要死了嗎?
就這樣帶着無盡的冤屈和恨意,被燒成灰燼?
不!
我不甘心!
極度的憤怒,讓我的大腦產生了一股奇異的清明。
就在火焰即將燒到我的那一刻。
我那原本毫無知覺的右手小指,突然動了一下。
緊接着,是一股鑽心的劇痛從四肢百骸傳來。
痛?
我竟然感覺到了痛?
自從車禍後,我的一半身子就失去了知覺。
可是現在,爲什麼會有痛感?
我猛地想起了江柔給我注射的那些所謂“營養針”。
還有每天逼我喝的那些帶有苦味的“特制水”。
難道......我根本沒有癱瘓!
我是被他們用了某種神經毒素,造成了假性癱瘓!
高強度的電流,反而誤打誤撞地刺激了我麻痹的神經!
再加上此刻火海求生的本能,我的腎上腺素飆升。
藥效在高溫和劇痛中,正在失效!
“啊——!”
我拼盡全力,從喉嚨裏擠出了一聲嘶啞的怒吼。
我不想死!
我雙手死死扣住輪椅的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沈清歌,你給我動起來!
咔嚓!
指甲崩斷了。
但我感覺到了雙腿的一絲力量。
我猛地往前一撲。
整個人連同輪椅摔倒在地上。
雖然狼狽,但我滾出了火圈的中心!
地上滾燙的溫度燙傷了我的皮膚,但也徹底喚醒了我的神經。
我用手肘撐着地面,向着角落裏那個不起眼的裝飾花瓶爬去。
那個花瓶裏,藏着我唯一的底牌。
那是半年前,我還沒出車禍時,直覺不對勁,偷偷藏起來的一部備用衛星電話。
火焰越來越大,濃煙幾乎讓我窒息。
我摸到了那個花瓶。
狠狠砸碎。
一部黑色的老式手機掉了出來。
我顫抖着手,按下了那個我已經爛熟於心,卻因爲顧晨而整整八年沒有撥打過的號碼。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通了。
對面傳來一個蒼老卻威嚴,帶着一絲顫抖的聲音:
“清歌?是你嗎?”
我的眼淚涌了出來。
“爸......”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