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祺他小叔怎麼隨身攜帶槍？
難道他是黑澀會？
不對，黑澀會哪有那麼好心救她，還那麼有耐心給她抹藥。
應該是帽子叔叔。
程錦書放下心來，“小叔，你還有什麼事嗎？”
賀戎年站在浴室門口，手上拿着一支黑色的手槍把玩。
沒說話，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冷白的長指插進護圈，悠悠轉動手槍，指骨不時按壓到扳機。
看得程錦書心驚膽戰，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擦槍走火。
賀戎年倏地握槍，瞄準她，“去哪？”
程錦書一下子挺直腰，板正地回答，“回家。”
“哦？”
趁他洗澡，偷跑回家。
程錦書知道自己偷跑的小心思在他面前暴露無遺，心虛地不敢和他對視。
視線看向別處，於是注意到他浴袍的腰帶系得很鬆散，堪堪遮住胯部。
什麼胸肌啊，腹肌啊，暴露無遺。
程錦書的目光一下子就定住了。
好誘人的肌肉……
她的欣賞不加掩飾，賀戎年唇角揚起細微弧度，長指扣動扳機。
槍聲第二次響起，程錦書應激地打了個激靈。
他怎麼又開槍！
帽子叔叔有職業操守，不會亂開槍，他一而再嚇唬她，恐怕不是帽子叔叔，而是黑澀會。
程錦書想法都寫在臉上。
賀戎年看得意興盎然，握槍的手勾了勾。
“過來。”
程錦書後退兩步，隨便找了個借口，“我媽媽叫我回家吃早餐。”
“不救你弟弟？”
“救！”
程錦書也不怕他是不是黑澀會了，邁着小碎步噔噔蹬蹬地跑到他面前，兩只爪子握着他的大手，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小叔，你願意幫忙真是太好了！”
賀祺好像挺怕他小叔。
若是賀戎年開口，賀祺應該不敢違抗。
程錦書喜形於色，兩只爪子握賀戎年的手握得更緊了。
賀戎年略過她雀躍的笑臉，垂眸看着她小小軟軟的雙手。
她的手纖細修長，皮膚白皙嫩滑，指尖和甲床粉粉的，指甲修剪得很幹淨，看上去圓滑無攻擊性。
但那晚，她的指甲在他的背和手臂留下不少抓痕。
他被撓出火，單手捏住她兩只纖細的手腕，時而拉過頭頂，時而摁在後腰。
思及她的滋味，賀戎年喉結微動。
甩開她的手，槍退膛，扔到沙發，清冷的聲線染上一抹沉啞，“不白給，按你的標準執行。”
“啊？”
程錦書不解。
她的什麼標準？
賀戎年掐着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你和賀祺怎麼交易，就怎麼來。”
程錦書耳根子微紅，“什、什麼交易？那是誤會，我本來是要跟我男神告白……”
賀戎年笑而不語，凝視她的目光犀利敏銳，有種看透一切的從容。
在他的注視下，程錦書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說不下去。
“賀祺睡了我，答應過會滿足我一個要求。”
程錦書話說一半，也不算說假話，只是沒把話說全。
賀戎年懶得理其中的彎彎繞繞。
他只知道，眼前的女人滋味很好。
她的氣息，她的聲音，她的身材，她的柔軟，她的青澀……都是她陰差陽錯爬上他的床之後沒有被他弄死的前提。
也是他縱容她繼續下去的根本。
事後，他查清楚那晚是個誤會，決定就此作罷。
可偏偏，她又出現在他面前。
賀戎年放浪形骸、跋扈恣睢，能給他愉悅的女人，又豈會一而再放過？
至於她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要求，那晚她求的是賀祺，關他賀戎年有什麼關系？
在他的身下喊別的男人的名字，沒把她肏死是他仁慈。
現在想起，仍是不快。
心頭的火不發泄出來，根本消不下去。
“去洗澡。”賀戎年命令。
程錦書：“？”
“我又沒說要跟你交易。”
賀祺還欠她一個要求沒兌現呢，她現在要做的是想辦法找賀祺兌現承諾，而不是跟賀戎年睡覺。
賀戎年雙手抱胸，譏誚道：“你沒有拒絕的餘地。”
程錦書開口欲反駁，電光石火間讀懂了他話裏的意思。
他是賀祺的小叔，賀祺又怕他，他若是叫賀祺不幫她，賀祺肯定不會幫她。
屆時，別說賣慘，賣身都沒用！
這男人太陰險了！
虧她還以爲他是好人，現在看來，他妥妥是個大壞蛋！
程錦書權衡利弊了許久，甕聲甕氣地問：“我要是同意了，你真的會幫我嗎？不會再找其他借口騙我吧？”
“不會。”賀戎年老神在在地說：“你同意只是遲早的事。”
錢，權，資源，他都不缺。
她有需求，能做到獻出第一次去賭賀祺會不會幫她的程度，必然是迫在眉睫的急需。
就算她現在不同意，假以時日也會同意。
程錦書：“……”
男人篤定的態度，叫她好氣。
賀戎年低笑，“去洗澡吧。”
程錦書從包包裏翻出手機，“口頭承諾不可靠，我們錄視頻爲證。”
賀戎年挑眉。
天真的姑娘。
口頭承諾不可靠，視頻就可靠了？
程錦書打開錄像，鏡頭對準賀戎年還淌着水珠的身體，上前幾步，伸手想要幫他攏攏浴袍的領口。
賀戎年攥住她手腕，恐嚇道：“既然要錄視頻，那就從開始錄到結束，完整的證據才可靠。浴袍不用整了，等會還得脫。”
說這話的時候，他神情寡淡，語氣也漫不經心，仿佛在說一件很日常很平凡的事。
以至於程錦書懷疑她剛才是不是聽錯了，向他詢問。
“從開始錄到結束？”
“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
賀戎年瞥了眼她的粉色貓貓手機殼，“可以開始了。”
程錦書聽到確切回答，瞠目結舌，一拳砸在他鼓鼓的胸肌上。
“死變態！”
他居然……居然想把那種事情都錄下來！
太下流了！
程錦書做不出這樣的事情，手機熄屏，掉頭就走。
賀戎年箭在弦上，怎麼可能放任她離開。
長臂攬住她的細腰，撈過人往沙發一塞。
雙手撐在沙發兩側扶手，弓着背垂頭對上她憤怒的雙瞳。
“讓開！”
“去洗澡。”
“我不洗，我要回家！”
“你敢踏出這個門，就別想……”
程錦書猜到他要說什麼，直接打斷他，“我想！我一定會想！我會找別的辦法實現我想要的！”
程錦書站起身，賀戎年又把她推了回去。
“你想去哪？找別的男人？我不允許。”
男人臉色陰沉，漆黑的眼眸冷鷙晦暗，帶着不容抗拒的強硬。
程錦書很想大聲抗議，可是賀戎年推她回沙發的時候，她的屁股正巧坐在手槍上，“真理”一下子就消滅了她的氣焰。
她不停告訴自己，眼前的男人是黑澀會。
他們這種人不講道理，殘暴不仁。惹怒了他們，沒準要躺板板。
程錦書能屈能伸，軟下嗓子說：“我哪也不去了，我直接回家行嗎？”
賀戎年大掌撫摸她嫩滑的臉頰，指腹揉捏軟肉，嗓音壓得很輕，“你有兩個選擇。一，乖乖去洗澡；二，我幫你洗。”
程錦書想回家自己洗。
她睜着澄澈水潤的眸子討好地望着他，祈求他高抬貴手，饒她一回。
“小叔，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好不好？”
尾音拖長，微微揚起。
裝乖順，試圖喚回男人的良心。
殊不知，她這般只會激發男人的欲望，迫使她發出更多更軟更甜的聲音。
賀戎年眉頭跳了跳，欲火燃燒越烈。
大掌力度漸重。
程錦書見勢頭不妙，逃命似的溜進浴室。
正當她打算在浴室泡澡，拖延一兩個小時，賀戎年來了句“我耐心有限”，她哭喪着臉速戰速決。
十分鍾不到，程錦書裹着寬大的浴袍出來。
兩只腳像灌了幾十公斤水，朝賀戎年走的每一步都挪得極慢。
賀戎年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見她出來，手機反扣在桌面，長指屈起，招呼她過去。
賀戎年的浴袍穿得相當隨性奔放。
遠看不顯眼，走近卻能發現，他身上除了重點部位，其餘地方幾乎沒有遮擋。
視線角度稍微不注意，很容易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程錦書目光飄忽，掃過他的手機，鏡頭雖然不對着她，但她不確定他有沒有開錄像或錄音。
“還等什麼？”
男人低沉的嗓音挾了一股火，啞而燥。
“手機……”
賀戎年當着她的面關了機，“到你了。”
程錦書呼吸一滯，定睛看着他的臉，緊抿着唇小步上前。
每走一步，心中的退堂鼓就打得更響一些。
只是退堂鼓剛敲響，就被男人拽到懷裏。
“啊——”
程錦書坐在賀戎年腿上，身子倚着他結實的胸膛，小手撐在他鼓鼓囊囊的胸肌。
蓬勃的心跳傳遞到掌心，一下一下，竟逐漸和她的脈搏同步。
程錦書燙到手般縮回手。
賀戎年掀眸，眼眶不知何時染上了淡淡猩紅，看她的眼神旖旎黏膩。
掩蓋不住的欲，順着他的大掌，探入浴袍。
程錦書的浴袍裹得嚴嚴實實，賀戎年剝了一層還有一層。
腰間還系了個緊實的結。
賀戎年眸色一暗。
“脫了。”
“哦。”
程錦書站起來，解了腰帶。
厚重的浴袍墜在地上，男人呼吸驟然加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