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局編號1128的參與者名單在公告牌上貼出時,引起了小範圍的騷動。
“李蛆又參加了?他三天前不是剛贏了一場死鬥場嗎?”
“聽說傷得不輕,肋骨都斷了幾根。”
“要麼是瘋了,要麼就是真有把握。”
公告牌前的人群竊竊私語,當李蛆本人出現時,談話聲驟然停止。人們自動讓開一條路,目光追隨着這個身形瘦削、背脊卻挺得筆直的少年。
李蛆走到公告牌前,掃視着名單。二十一個名字,其中五個標注了特殊符號——這是“骸骨幫”成員的標記。老婦人說得沒錯,巴洛克的同夥來報仇了。
報名處的老婦人看到他,從棚子裏走出來,遞給他一個油紙包:“吃點東西。你需要體力。”
李蛆接過,打開,裏面是一塊烤過的肉和兩張硬餅。在廢土,這是難得的善意。他點點頭,沒有道謝——在廢土,道謝是軟弱的表現。
“骸骨幫來了五個人。”老婦人低聲說,“領頭的是‘碎骨’馬爾科,巴洛克的兄弟。他參加過九次死鬥場,贏了七次。能力是骨骼操控——能硬化自己的骨頭,也能操縱死者的骨骼。”
“弱點?”李蛆咬了一口硬餅。
“關節。他能強化骨骼,但關節的活動性必須保留。還有,他需要接觸骨骼才能操縱,距離有限,大概五米。”
李蛆記下這些信息。他吃完食物,將油紙仔細折好放進口袋——在廢土,任何材料都可能有用。
“你爲什麼幫我?”他問。
老婦人沉默了一會兒:“我兒子如果還活着,大概和你差不多大。他在牆外……消失了。”
“消失?”
“去了牆外的人,有時會突然不見。不是死了,是消失。沒有人記得他們,就像他們從未存在過。”老婦人的獨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但我記得。我記得我兒子。”
李蛆消化着這個信息。牆外世界越來越神秘,也越來越危險。但對他來說,危險不是退縮的理由,而是前行的動力。廢土已經是地獄,牆外再壞又能壞到哪裏?
“謝謝你的情報。”他說,轉身離開。
“李蛆。”老婦人叫住他,“如果你去了牆外……如果看到我兒子……他叫阿倫。告訴他,媽媽還在等他回家。”
李蛆沒有回頭,只是點了點頭。這個承諾很可能會落空,但在廢土,一點虛假的希望有時比食物更能讓人活下去。
三天準備期,李蛆沒有休息。他的傷勢在人體機能的幫助下已基本愈合,中級感官強化讓他能更精確地感知身體狀態——三根肋骨有細微裂痕,但可以承受戰鬥;後背的瘀傷正在消退;體力恢復了八成。
他改進了武器。上次的金屬刺在刺穿克朗的硬化皮膚時有些變形,這次他用更堅硬的材料重新打磨。彈弓也升級了,筋腱更換爲更具彈性的變異生物肌腱,骨彈則浸泡在一種腐蝕性汁液中——這是他從一種生長在屍堆旁的毒草中提取的。
最重要的是,他開始測試自己的新能力:戰鬥直覺。
在廢棄的巷道裏,李蛆蒙上眼睛,讓幾個願意陪練的流浪漢從不同方向攻擊他。起初他還會被擊中,但很快,一種奇異的感覺出現了——在攻擊到來前的零點幾秒,他能“感覺”到危險的方向和性質。
“你是怎麼做到的?”一個失去了一只手的老人驚訝地問,“我明明從你背後偷襲。”
“不知道。”李蛆實話實說,“就是感覺。”
“這是高級能力,小子。”老人說,“戰鬥直覺,我聽人說過。擁有它的人能在戰場上活得更久。但要小心,這種能力消耗的不是體力,而是……某種精神能量。用多了會頭痛,甚至發瘋。”
李蛆記住了這個警告。在廢土,任何力量都有代價。
第三天黎明,李蛆站在了死鬥場入口。這次的場地與上次不同——不是圓形坑洞,而是一個復雜的地下迷宮。觀衆席在迷宮上方,通過透明的天花板觀察下方。
“賭局編號1128,迷宮死鬥場。”神的聲音響起,“參與者:21人。賭注:勝者獲得1200點數,敗者交由‘鬼’處理。規則:迷宮中將隨機出現武器和陷阱,最後站立者勝出。開始。”
入口打開,李蛆走了進去。
迷宮由混凝土和金屬構成,通道狹窄,高度約三米,岔路極多。光線昏暗,只有牆壁上鑲嵌的熒光石提供微弱照明。空氣中彌漫着黴味和血腥味——顯然,這裏已經舉辦過多次賭局。
李蛆立刻開啓感官強化。他能聽到迷宮中各處的腳步聲、呼吸聲,能聞到不同人的氣味,能通過地面的震動判斷距離和方向。戰鬥直覺也在低水平運行,爲他提供潛在危險的預警。
他沒有急於行動,而是找了個隱蔽的角落,靜靜等待。死鬥場的前十分鍾通常是試探期,大多數人會尋找武器、偵查地形,而不是立刻戰鬥。
李蛆的計劃很簡單:讓骸骨幫和其他參與者先互相消耗,他最後出手。但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進入迷宮的第三分鍾,李蛆的戰鬥直覺突然劇烈預警。他毫不猶豫地向左側翻滾,幾乎同時,他剛才站立的地面刺出十幾根尖銳的骨刺!
“反應很快嘛。”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
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出來。男人約四十歲,臉上有一道從額頭到下巴的疤痕,左眼是渾濁的白色——是“碎骨”馬爾科。他裸露的手臂上,皮膚下可見骨骼的輪廓在移動,仿佛有活物在體內爬行。
“巴洛克的兄弟?”李蛆站起身,握緊金屬刺。
“他是我弟弟。”馬爾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你殺了他,還拿他的骨頭當戰利品展示。我要把你的每一塊骨頭都碾成粉末。”
“很多人都這麼說過。”李蛆說,“他們都死了。”
馬爾科笑了,那笑容扭曲了臉上的疤痕:“有意思。我會慢慢玩死你。”
他抬起右手,地面上的骨刺突然活動起來,像蛇一樣遊向李蛆。李蛆向後跳躍,同時彈弓發射,腐蝕骨彈射向馬爾科。
馬爾科不閃不避,骨彈在他面前一米處被突然升起的一面骨牆擋住。腐蝕液在骨牆上燒出白煙,但骨牆厚度足夠,沒有穿透。
“小把戲。”馬爾科說,骨牆分裂成數十根骨針,射向李蛆。
李蛆在狹窄的通道中閃轉騰挪,骨針擦過他的身體,在牆壁上留下深深的孔洞。他意識到正面戰鬥沒有勝算——馬爾科的骨骼操控能力在近距離幾乎無敵。
他需要改變戰場。
李蛆轉身逃跑,不是慌亂逃竄,而是有目的地選擇岔路。他的感官全開,記住了迷宮的結構,同時留意着馬爾科的追擊路徑。
“跑吧,老鼠!”馬爾科的聲音在後面回蕩,“你跑不掉的!”
李蛆跑過一個轉角,突然停下。戰鬥直覺告訴他,前方有陷阱。他小心地探頭查看,發現地面有細微的縫隙——壓力板。他繞過陷阱,繼續前進。
馬爾科追了上來,沒有注意到陷阱。當他踩上壓力板的瞬間,兩側牆壁突然射出數十根鐵矛!
但馬爾科反應極快。他雙臂交叉在胸前,手臂皮膚下骨骼迅速增生,形成一面骨盾。鐵矛刺在骨盾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無法穿透。
“雕蟲小技。”馬爾科冷笑,繼續追擊。
李蛆意識到,馬爾科的弱點不僅是關節,還有能量消耗。骨骼操控顯然需要持續的能量輸出,只要拖延夠久,馬爾科必然會疲憊。
他改變策略,不再逃跑,而是開始在迷宮中繞圈,刻意選擇狹窄、曲折的通道,讓馬爾科無法充分發揮能力。同時,他尋找着迷宮中的隨機武器——神說過,迷宮中會提供武器。
轉過一個彎道,李蛆發現牆上插着一把短刀。他拔出刀,刀身泛着幽藍的光澤——顯然不是普通金屬。他繼續前進,又找到了一個小圓盾和幾枚飛鏢。
武器在手,李蛆的信心增強了些。但他知道,對付馬爾科,這些還不夠。
迷宮中傳來其他人的戰鬥聲、慘叫聲。死鬥場在持續減員,李蛆通過聲音判斷,至少已經有八個人死了。
他需要加快速度。
李蛆主動折返,迎向馬爾科。在一個相對寬敞的十字路口,兩人再次相遇。
“不跑了?”馬爾科喘着氣,額頭上有了汗珠——李蛆的拖延戰術奏效了。
“累了。”李蛆說,同時評估着馬爾科的狀態:呼吸急促,手臂上骨骼移動的速度變慢,能量消耗很大。
馬爾科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他決定速戰速決,雙手按在地面,整個通道開始震動。牆壁和地面龜裂,無數骨刺如潮水般涌出,從四面八方刺向李蛆!
這是無死角的攻擊,幾乎沒有閃避空間。
但李蛆沒有試圖閃避。他舉起圓盾護住要害,同時沖向馬爾科——這是唯一的生路。骨刺擦過他的身體,劃出一道道血痕,但都沒有命中要害。他的戰鬥直覺在瘋狂預警,指引他在骨刺的縫隙中穿行。
五米、四米、三米……
馬爾科臉色變了。他沒想到李蛆會選擇這種自殺式沖鋒,更沒想到李蛆能在密集的骨刺中穿行。他試圖後退,但李蛆的速度太快了。
兩米!
馬爾科雙手揮出,兩道骨刃從手臂延伸出來,斬向李蛆。李蛆用圓盾擋住左手的骨刃,右手短刀架住右手的骨刃。金屬與骨骼碰撞,火花四濺。
近距離,李蛆看到了馬爾科的弱點:爲了維持骨刃,馬爾科手臂上的骨骼全部集中到了刃部,導致肘關節的防御降到最低。
就是現在!
李蛆突然撤力,身體下蹲,馬爾科的骨刃從他頭頂劃過。然後李蛆的短刀向上刺出,精準地刺入馬爾科的左肘關節!
“啊!”馬爾科慘叫,左手的骨刃瞬間消散。
李蛆沒有停歇,短刀抽出,再次刺向馬爾科的右肘。但馬爾科有了防備,右手的骨刃回防,擋住了這一擊。
兩人分開,馬爾科左臂無力地垂下,肘關節被完全破壞,骨骼操控能力在那裏失效了。
“該死的老鼠……”馬爾科咬牙切齒,“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他剩餘的右手按在胸口,胸骨開始變形,從皮膚下刺出,形成一件骨甲。同時,他的脊椎也在延伸,一條骨尾從尾椎處生出,尖端鋒利如矛。
“第二形態。”馬爾科的聲音變得嘶啞,“見過的人都死了。”
李蛆評估着局勢。馬爾科雖然失去了一只手臂,但骨甲和骨尾讓他的防御和攻擊範圍都大大增強。正面硬拼仍然不利。
他需要環境優勢。
李蛆環顧四周,注意到頭頂的通風管道。迷宮上方是觀衆席,但之間有通風系統連接。如果他能到達高處……
他轉身跑向通道盡頭,那裏有一個向上的梯子。馬爾科追在後面,骨尾如鞭子般抽來,在李蛆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
李蛆忍住疼痛,爬上梯子。梯子通往一個通風井,井壁光滑,但有一些維修用的凸起。他手腳並用地向上爬,馬爾科緊隨其後。
通風井約十五米高,頂端是一個金屬柵欄。李蛆爬到頂端,用短刀撬開柵欄,鑽了進去。裏面是寬闊的通風管道,足以讓人彎腰行走。
馬爾科也爬了上來,但他體型較大,在管道中行動不便。李蛆利用這點,在管道中穿梭,不時回頭用彈弓射擊,腐蝕骨彈打在馬爾科的骨甲上,雖然無法穿透,但持續消耗着他的能量。
“別跑了!”馬爾科怒吼,骨尾刺穿管道壁,試圖抓住李蛆。
李蛆突然停下,轉身面對馬爾科。他們已經來到了管道的交匯處,一個相對寬敞的空間。
“如你所願。”李蛆說。
馬爾科愣了一下,隨即獰笑:“終於認命了?”
“不。”李蛆搖頭,“是我找到殺死你的方法了。”
他指向管道交匯處的支撐結構:“這裏是迷宮的結構弱點。如果你在這裏使用大規模骨骼操控,整個區域可能會坍塌。”
馬爾科臉色微變,他確實感覺到這裏的結構不穩定。但他不相信李蛆敢同歸於盡:“那又怎樣?你也會被埋在這裏。”
“也許。”李蛆說,“但你一定比我死得早。”
話音未落,李蛆突然沖向馬爾科。不是攻擊,而是抱住馬爾科,將他推向管道壁。馬爾科試圖用骨尾刺穿李蛆,但李蛆的戰鬥直覺提前預警,他扭身避開要害,骨尾只刺穿了他的肩膀。
劇痛讓李蛆眼前發黑,但他沒有鬆手。他用盡全身力氣,將馬爾科撞向結構最脆弱的連接點。
“你瘋了!”馬爾科尖叫。
“不瘋的人早就死了。”李蛆平靜地說,然後全力一拳打在連接點上。
裂紋從連接點擴散,整個管道開始震動。上方傳來觀衆席的驚呼聲,他們透過天花板看到了下面的情況。
馬爾科終於慌了。他試圖推開李蛆逃跑,但李蛆死死抓住他。骨甲上的骨刺刺入李蛆的身體,鮮血染紅了兩人,但李蛆就是不放手。
“一起死吧。”李蛆在馬爾科耳邊說。
“不!我可以給你點數!我可以——”
馬爾科的求饒被坍塌聲淹沒。支撐結構徹底斷裂,管道和下方的迷宮區域一起坍塌。混凝土塊、金屬管道、碎石如雨般落下。
李蛆在最後一刻鬆開了馬爾科,向旁邊的維修通道跳去。馬爾科則被落下的巨石砸中,骨甲破碎,身體被掩埋。
坍塌持續了十幾秒,然後一切歸於平靜。
灰塵彌漫中,李蛆從廢墟中爬出來。他渾身是傷,左肩被骨尾刺穿,右腿骨折,身上有數十處割傷和瘀傷。但他還活着。
馬爾科被埋在廢墟下,只有一只手露在外面,已經不動了。
死鬥場安靜了。迷宮中其他參與者的聲音也消失了——要麼已經死亡,要麼被坍塌波及。
幾分鍾後,神的聲音響起:
“賭局編號1128結束。勝者:李蛆。獎勵:1200點數。”
金色光點落下,融入李蛆體內。點數增加到2200點,同時,暖流修復着他的傷勢。但這次的傷勢太重,修復過程緩慢而痛苦。
額外的獎勵也隨之而來:“檢測到卓越表現。額外獎勵:人體機能提升至高級感官強化,高級力量增強。戰鬥直覺提升至中級。解鎖新能力:初級疼痛鈍化。”
疼痛鈍化——李蛆立刻感覺到了效果。雖然傷勢仍在,但疼痛感大幅減輕,讓他能夠保持清醒和行動能力。
通風管道上方,天花板打開了一個缺口,繩梯降下。李蛆抓住繩梯,被拉了上去。
回到地面時,觀衆席爆發出狂熱的歡呼。李蛆連續贏得兩場死鬥場,而且都是以一敵多、絕境翻盤,這已經創造了廢土近年來的記錄。
但李蛆不在乎這些歡呼。他蹣跚着走向出口,每一步都留下血腳印。
在出口處,老婦人等着他。她沒有說話,只是遞過來一個醫療包和幹淨的水。
李蛆清洗傷口,用醫療包中的藥物和繃帶簡單處理。疼痛鈍化能力讓他能夠冷靜地爲自己縫合肩部的傷口,固定骨折的右腿。
“你殺了馬爾科,骸骨幫不會放過你。”老婦人說,“他們還有二十多人,包括他們的首領‘骨王’。”
“讓他們來。”李蛆說,聲音因失血而虛弱,但語氣堅定,“我會殺了他們所有人。”
“爲什麼這麼急着賺點數?2200點,加上之前的,已經夠申請牆外抽籤了。”
“不夠。”李蛆搖頭,“我要的不是抽籤的機會,而是足夠在牆外生存的資本。抽籤只是開始,牆外的生活需要更多點數。”
老婦人看着他,獨眼中閃過一絲復雜情緒:“你很像他……我兒子。他也是這樣,永遠覺得不夠,永遠想要更多。”
“他後來怎麼樣了?”
“消失了。”老婦人低聲說,“在牆外生活了三個月後,有一天突然就不見了。沒有人記得他,除了我。我甚至懷疑……我是不是瘋了,是不是從來沒有過兒子。”
李蛆沉默。牆外的真相越來越撲朔迷離,但這反而堅定了他去的決心。他要親眼看看,那個讓廢土人向往又恐懼的地方,到底是什麼樣子。
“好好養傷。”老婦人說,“下次死鬥場在七天後。如果你還活着,我會告訴你一些關於牆外的……真相。”
“真相?”
“一些我從未告訴任何人的事。”老婦人轉身離開,“前提是,你活着來見我。”
李蛆目送她離開,然後艱難地站起身,走向自己的藏身處。沿途,人們敬畏地讓開路,有些人甚至低下了頭——在廢土,這是對強者的最高敬意。
回到地下室,李蛆癱倒在草墊上,疲憊如潮水般涌來。傷勢雖然在修復,但過程消耗了大量能量,他感到極度的飢餓和虛弱。
他吃掉了所有存糧,喝光了水,然後沉沉睡去。
在夢中,他再次聽到了牆外的旋律,但這次更加清晰。旋律中有一個聲音在呼喚他的名字:“來牆外……這裏有你想要的一切……”
然後聲音突然扭曲:“但你要小心……小心那些看起來像人的東西……它們不是人……它們吃記憶……吃存在……”
李蛆驚醒,渾身冷汗。窗外,廢土永遠灰暗的天空開始飄落黑色的酸雨,敲打着殘破的屋頂,發出單調的滴答聲。
他看向手腕上的點數烙印:2200。離他的目標還很遠,但他已經走在路上。
七天後,下一場死鬥場。然後,也許就能從老婦人那裏得到關於牆外的真相。
在那之前,他需要養傷、變強、準備。
還有,提防骸骨幫的報復。
李蛆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休息。在廢土,休息不是奢侈,而是生存的必要。每一分體力,每一秒清醒,都可能決定下一次賭局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