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棲鶴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喉結輕滾幾下,掌心燒出了一層的汗。
很好,不用洗手了。
期待了無數個日夜的人就在眼前,還主動發出邀請,他的瞳孔都在無聲放大,卻又害怕被宋霽發現,悄悄錯開目光。
“要。”
“……”
這麼言簡意賅啊。
宋霽懷疑段棲鶴是怕自己打他。
“可是剛吃飽。”她低頭看腕表,仔細計算消化時間,“現在是七點半,八點半怎麼樣?”
“好的。”
段棲鶴洗完手出來,方嫂已經把餐廳收拾好去樓上休息了。
他回到主客廳,宋霽正在躺椅上吃洗好的水果,問他:“你要吃橘子嗎?”
段棲鶴搖頭。
他現在只想吃她,別的都沒胃口。
其實宋霽也有點緊張,她怕疼,也擔心段棲鶴只是空有一張頂級皮相。
林祝餘就吃過這方面的虧,分手後還時不時的跟她吐槽。
不過,段棲鶴在床上應該會照顧對方的感受吧。
畢竟良好的人性擺在這裏。
段棲鶴坐下,重新拿起沒看完的書。
然後眼睛瞄向牆上的掛鍾。
1秒、2秒、3秒……
這鍾表報廢了?
根本就不走字。
他捏着書頁的邊角,只希望現在眼睛一閉一睜就到八點半。
八點二十九都不行。
“……”
前段時間在談判桌上和人拉扯上百億的提點比例時,也沒這麼浮躁過。
看來表沒壞。
他壞了。
終於在晚八點時,宋霽問他:“你要先去洗澡嗎?”
“嗯,可以。”
衛生間裏水霧升騰,段棲鶴仔細的將平時洗澡的流程重復了兩次,直到幹淨的能下鍋,才急不可耐的穿好浴袍。
臨出門前,他低頭,用指尖將領口扯出一個自然的鬆動。
宋霽正犯困,聽到身後傳來低磁的男音。
“我洗好了。”
她半仰着回頭,眼瞳霎時一顫。
段棲鶴的浴袍領口鬆垮的堆着,頸側未完全擦幹的水珠砸落在清晰的鎖骨,溼發隨意的貼在額前,顯得眉眼愈發深沉鋒利。
尤其是整理系帶時,隨着勒緊的動作,腰身輪廓清晰可見,透着禁欲又撩人的張力。
他剛才說話,還從下往上的抓了一把頭發。
從宋霽的角度看去,男人的眼神多了幾分恣意和侵略,全無平時的沉斂自持。
宋霽微咬唇。
她身體還沒吃,但眼睛已經飽了。
段棲鶴:“剛才忘說了,你可以去臥室的內嵌浴室洗。”
“啊……”
宋霽故作鎮定:“那我就去臥室的浴室洗好了,正好等下你直接過來。”
“好。”
宋霽雙臂擺動,腳下生風,回到主臥室關上門,一頭栽進那張柔軟的大床上。
賺翻了!
她又抓個枕頭抱在懷裏,長長的舒了口氣。
“宋霽,你後半輩子有了。”
“……”
段棲鶴等了好久也沒聽到什麼動靜,最後無可奈何的去臥室找她。
推開門,宋霽在床上大字型躺着。
她幹淨的小臉半埋在枕頭裏,雙肩的背帶也褪到腰間,左手正抓在衛衣邊緣,瓷白平坦的小腹暴露在空氣中,隨着呼吸平緩的起伏。
這是?
脫衣服脫到一半睡着了嗎?
段棲鶴:“……”
看來宋霽的睡眠質量很高,而且不認床。
想想也挺好的。
他看了眼時間,晚九點半,這個節骨眼再叫醒她去洗澡也不太好。
算了,明天再說吧。
宋霽壓着全部的被子,段棲鶴只好輕輕扯開她的手,把衛衣拉下來蓋住肚臍。
臨關門時又想起什麼,把燈留着了。
-
宋霽是被窗外的陽光晃醒的,迷糊的坐起身,感覺不對勁。
天亮了。
她檢查了一下身上,絕望的抱住頭。
宋霽啊宋霽,肉包子洗好了擺在眼前,你居然梅開二度!
這潑天的洪福享都不會享!
她趿拉着拖鞋在屋裏找了一圈,最後在主客廳的躺椅上發現了段棲鶴。
他睡得很熟,偏着頭,垂在地上的指尖還半搭着本書。
清晨的冬陽在男人的鎖骨處鋪了一層細碎又溫柔的光斑,浴袍領口滑落到胸前,兩條長腿一曲一直,肌理下沿的十分流暢。
玻璃門留有縫隙,段棲鶴沒去次臥,在這裏睡了一晚上。
“……”
宋霽內疚的要命,把門關好,猶豫着要不要叫醒他。
還是先給他拿條毯子吧。
只是沒走出幾步,宋霽又折返回來。
這人如果沒穿內褲的話。
看一眼再去拿毯子也不遲。
是吧。
宋霽緊抿唇,躡手躡腳的俯身。
她壓住躺椅的扶手,怕晃。
指尖順着領口邊緣往下滑,又覺得不對,改爲攥住浴袍下擺。
然後,動作極其緩慢的往上掀。
她垂落的發尾掃到段棲鶴的睫毛,男人不舒服的哼了聲,眼皮動了動,悄然睜開。
宋霽嚇一跳,猛地往後退兩步。
手鬆開,原本壓在躺椅上的力道頓時清空。
剛睡醒的段棲鶴還沒來及調整身體姿勢,被悠的側翻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