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站在陸氏集團總部大廈的旋轉門前，指尖把實習生工牌的掛繩攥得發皺。米白色襯衫是她特意新買的，領口熨得平整，卻還是蓋不住袖口處因爲緊張反復拉扯留下的折痕。身後是川流不息的精英白領，每個人都穿着剪裁利落的西裝，手裏抱着筆記本電腦快步走過，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音清脆又急促，像在敲打着她緊繃的神經。
昨天從“雲境咖啡”被調到總部時，她還沒從震驚裏緩過來。直到今早助理開車來接她，穿過二十層的總裁專屬電梯，她才真切地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工作地點，是京圈無數人擠破頭想進的陸氏核心區域，而她的直屬對接人，是陸承澤。
“蘇小姐，這邊請，陸總在辦公室等您。”總裁辦助理停下腳步，對着一扇刻着暗紋的實木門做了個“請”的手勢，輕輕敲了兩下後，便轉身離開，只留下蘇晚一個人站在門口，心跳快得像要撞開胸腔。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辦公室裏沒有想象中冰冷的奢華，反而透着一股溫和的質感。淺灰色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腳步聲，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光斑。陸承澤坐在辦公桌後，正低頭看着一份文件，銀灰色的西裝外套搭在椅背上，只穿了件白色襯衫，領口鬆開兩顆紐扣，露出一點清晰的鎖骨線條。他的左手搭在桌面上，手指間夾着一支鋼筆，筆帽輕輕叩着紙面，發出“嗒、嗒”的輕響，節奏緩慢，卻莫名帶着一種掌控感。
“來了。”陸承澤抬頭，目光落在她身上，墨色的瞳仁亮得驚人，卻沒有壓迫感，反而帶着一點淡淡的暖意，“坐那邊。”他指了指辦公桌旁的一張真皮座椅，桌上已經放好了一台打開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是一份未整理的“季度銷售數據表格”。
蘇晚連忙走過去坐下，椅子的柔軟度讓她有些不自在，手指下意識地放在膝蓋上，挺直了背脊。她偷偷抬眼，正好對上陸承澤看過來的目光，慌忙又低下頭，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數據，耳尖卻不受控制地紅了——他比在咖啡廳時更顯清雋，陽光落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流暢的下頜線，睫毛很長，垂着眼時在眼瞼下方投下一小片淺影，連握筆的手指都骨節分明，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這份表格需要把各區域的銷售額拆分成‘線上’和‘線下’，用數據透視表匯總，再生成對比圖表。”陸承澤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坐下，雪鬆味的氣息瞬間漫了過來，清冽又幹淨，讓蘇晚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的手臂輕輕搭在椅背上，離她很近，卻沒有碰到她，語氣很耐心，“我教你做數據透視表，先選中數據源……”
蘇晚努力想集中注意力，眼睛盯着屏幕上的單元格，手指卻僵在鍵盤上沒動。陸承澤說話的聲音很低，帶着一點磁性，落在耳邊像羽毛輕輕拂過；他的側臉就在她眼前，陽光勾勒出的輪廓比任何畫報都要好看，連他低頭時，額前垂落的一縷碎發都顯得格外順眼。她的腦子像被一團棉花堵住了，剛才他說的“選中數據源”“插入透視表”，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滿腦子都是他睫毛的長度、下頜線的弧度，還有他身上好聞的雪鬆味。
“怎麼不動？”陸承澤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蘇晚猛地回神，才發現他正看着她，眼神裏帶着一點不易察覺的玩味。屏幕上的表格還是原樣，她的手指依舊懸在鍵盤上，連一個單元格都沒選中。
“我、我馬上……”蘇晚慌了，連忙伸手去碰鼠標，卻因爲太緊張，指尖打滑，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鋼筆。鋼筆“啪嗒”一聲掉在地毯上，筆帽滾到了陸承澤的腳邊。她臉一紅，連忙彎腰去撿，剛伸出手，手腕就被一只溫熱的手輕輕握住了。
陸承澤沒說話，只是微微用力，把她拉了起來。蘇晚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身體一輕——他居然直接把她打橫抱了起來，穩穩地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陸、陸總！”蘇晚驚呼一聲，雙手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襯衫衣角，身體僵硬得像塊石頭。她的臀部貼着他的大腿，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腿部的肌肉線條，還有他身上傳來的溫度，燙得她渾身都在發燙。她想掙扎着站起來，卻被陸承澤用一只手按住了腰，動彈不得。
“專心看表格的時候，別走神。”陸承澤的手掌輕輕落在她的屁股上，力度不重，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一下一下，落在布料上，傳來清晰的觸感。他的氣息落在她的耳後，帶着一點淡淡的咖啡香，語氣裏滿是佯怒，“我臉上有字？還是我的側臉比數據表格好看，讓你連鼠標都不會點了？”
最後一下落下時，蘇晚的身體輕輕顫了顫。不是疼，是羞恥——她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抱着坐在腿上，更別說打屁股了。而且對方還是陸承澤，是她心裏悄悄感激又有點仰慕的人。她把頭埋得很低，幾乎要碰到他的襯衫領口，聲音細若蚊蚋，帶着一點委屈：“對不起……我再也不走神了……”
陸承澤的手掌停在她的屁股上，沒再動，只是用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像是在安撫。他鬆開按在她腰上的手，拿起她的手指，放在鼠標上，重新指向屏幕：“看這裏，選中A1到F30的數據源，然後點擊‘插入’，找到‘數據透視表’，選好放置位置……”
他的聲音很耐心，手指握着她的手，一點點教她操作。蘇晚的注意力終於從“被抱在腿上”的慌亂裏拉了回來，盯着屏幕上的步驟，努力記住每一個細節。他的指尖很暖，覆在她的手背上，帶着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剛才的羞恥感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悸動——她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的雪鬆味，能感覺到他胸腔的輕微起伏，甚至能聽到他平穩的呼吸聲，這些細微的聲音和氣息，像藤蔓一樣纏繞住她的心髒，讓她心跳越來越快。
“這樣就好了。”陸承澤鬆開手時，屏幕上已經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數據透視表，各區域的線上、線下銷售額分得明明白白。蘇晚看着表格，心裏鬆了口氣，剛想抬頭道謝，就見陸承澤起身走到辦公桌旁，拿起一個保溫杯，倒了一杯熱咖啡遞到她面前。
“剛泡的，加了一點奶，不苦。”他的語氣比剛才軟了些，眼神裏的佯怒已經消失，甚至帶着一點淡淡的笑意，“下次再走神，可就不是這麼輕的懲罰了。”
蘇晚接過咖啡杯，指尖碰到杯子的溫熱，心裏也跟着暖了起來。她低頭抿了一口，醇厚的咖啡混着淡淡的奶香在舌尖散開，確實不苦，反而很順口。她偷偷抬眼，看了一眼陸承澤——他已經重新坐回辦公桌後，拿起剛才的文件看了起來，側臉在陽光下依舊好看，只是這次，她不敢再走神了，連忙低下頭，繼續研究屏幕上的表格，想着怎麼把對比圖表做出來。
等蘇晚把對比圖表也做好時，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辦公大樓裏的員工大多已經下班，只有總裁辦公室還亮着燈。她把電腦轉向陸承澤，小聲說：“陸總，您看一下，這樣可以嗎？”
陸承澤掃了一眼屏幕，點了點頭：“嗯，沒問題。今天先到這裏，明天上班把表格打印出來給我。”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她還微微泛紅的耳尖上，補充道，“以後有不懂的就問，別自己悶着，做錯了沒關系，走神可不行。”
“我知道了，謝謝陸總！”蘇晚連忙點頭，站起身把咖啡杯放在桌上，拿起自己的工牌，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她又被陸承澤叫住了。
“蘇晚。”他看着她，眼神裏帶着一點認真，“明天穿件合身的外套，你這件襯衫的袖口太長了，做事不方便。”
蘇晚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袖口——確實，因爲買的時候沒注意尺寸，袖口長了一截，剛才操作鼠標時總有點礙事。她沒想到他居然注意到了這麼小的細節，心裏一暖，連忙應道：“好，我明天就換！”
走出總裁辦公室，走廊裏靜悄悄的，只有應急燈亮着微弱的光。蘇晚靠在冰冷的牆壁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還是燙的。剛才被陸承澤抱在腿上的溫度，他手掌落在屁股上的力道，他教她操作時的耐心，還有那杯溫熱的咖啡，像電影片段一樣在她腦海裏回放。
她攥緊了手裏的工牌，心裏的感激漸漸變成了一種更復雜的情緒——是看到他側臉時的心動，是被他抱着時的慌亂，是聽他耐心指導時的安心。她知道自己不該對他有這種想法，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爺，而她只是個剛入職的實習生，可那種情緒卻像春天的嫩芽，不管她怎麼壓抑，還是忍不住冒了出來。
同時，她也想起了剛才他抱她時的果斷，還有那句“下次再走神，懲罰可不止這樣”，心裏又生出一絲敬畏——他好像永遠都能輕易地掌控她的情緒，讓她又想靠近，又有點害怕。
蘇晚深吸一口氣，推開安全通道的門，一步步走下樓。夜晚的風從大樓門口吹過來，帶着一點涼意，卻沒吹散她心裏的悸動。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剛才被陸承澤握過的地方，好像還殘留着他的溫度。她知道，從今天起，她對陸承澤的感覺，已經不只是“感激”那麼簡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