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庫房裏面空空蕩蕩,就幾樣不起眼的東西放在角落裏。
沈蓉看着空空蕩蕩的庫房,眼前一陣發黑。
她第一反應就是:就算侯府日子艱難,也不可能庫房裏如此空蕩蕩的。
一定是沈妍貪了!
四年前,她就是知道了容家情況,才會選擇出意外墜崖的。
可如今,侯府不僅在城外施粥,容清還襲爵了,侯府再差也不可能比四年前更差了。
翠兒看着空蕩蕩的庫房也驚的說不出話來:“夫人,肯定是二小姐貪了!她明知道你不喜歡看賬本,所以才擺了您一道的。我們現在就去找老夫人和侯爺告狀。”
沈蓉也覺得侯府就算再窮,也不可能窮成這樣的,聽到翠兒的話,也點頭答應了:“走!”
沈蓉先是去了容清的院子,她哭唧唧的與王富貴說要找容清。
容清滿心的不耐煩,聽到王富貴的話,直接讓他打發了沈蓉。
沈蓉這邊沒辦法,只能又哭唧唧的跑到了老夫人院子。
老夫人還在病中,蘇嬤嬤看沈蓉哭的滿臉淚水,猶豫的問道:“夫人,您是有要緊事嗎?”
沈蓉立刻點頭:“對!我有很要緊的事要與老夫人稟報。”
蘇嬤嬤遲疑了一下,進屋與老夫人說了一下,這才出來帶着沈蓉進了屋子。
沈蓉沒有直接控訴沈妍貪污或者偷拿。
她進了屋子,直接就噗通跪在了地上:“母親,這個家我管不了!我沒有本事把虧空這麼多的侯府管好。”
老夫人聽到這話,面色變了變:“蓉兒,你這話什麼意思?”
沈蓉垂首,低聲說道:“我前幾天剛回來還沒來得及看賬本。今日侯爺讓我準備尚書府的賀禮。我看了賬本和庫房,我……我管不了。”
老夫人聽到沈蓉的話,面色變了又變:“管不了?以前你庶妹不也管的好好的。這些年侯府的日子過的越來越好,怎麼到你這裏就管不了了。”
沈蓉原說管不了是欲擒故縱,想要老夫人自己說沈妍貪沒了府中的東西。
她明明暗示了,老夫人怎麼就沒聽出她的弦外之音呢?
她哪裏知道,這就是侯府的真實情況!
她想要老夫人說出沈妍貪沒,老夫人卻聽着沈蓉的這些話只覺刺耳,覺得她就是在諷刺侯府窮到骨子裏。
沈蓉渾然不覺老夫人的不悅,繼續說道:“母親,這個家我真的管不了。您還是讓庶妹來管。”
她再次試探性的提了沈妍。
她要老夫人直接說沈妍虧空侯府的錢財,要老夫人親自處置沈妍。
然而老夫人竟沒有提沈妍,而是對蘇嬤嬤說:“去把侯爺叫來!”
沈蓉聽到老夫人說要把容清叫來,她嘴角勾起嘲弄的冷笑。
她立刻加了一句:“蘇嬤嬤,你把阿妍一塊叫來吧!她把賬本給我了,我看賬目不對,我們倆應該對對賬的。”
蘇嬤嬤聽到沈蓉這話,朝老夫人偷看了一眼。
見到老夫人和她點頭,她這才恭敬行禮出去。
老夫人面色陰沉的看着沈蓉,緩緩道:“趁着沈妍和清兒沒來,你倒是和我說說什麼賬目對不上。”
沈蓉來之前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立刻和翠兒使了一個眼色。
翠兒立刻把賬本拿出來。
沈蓉恭敬的與老夫人說道:“母親,咱們先不說賬本,就只是庫房。我親自去看過了。庫房寒酸的很,裏頭什麼都沒有。只有幾個不值錢的玩意。就算是平民百姓,誰家裏沒點值錢的物件。堂堂侯府,庫房怎麼會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
沈蓉說的言之鑿鑿,頭頭是道。
沈蓉說話間,並沒有注意到老夫人的面色已經越來越難看。
老夫人聽着沈蓉的話,面色已經冰冷。
在她聽來,沈蓉就是在說侯府連一般百姓人家都不如。
她說完庫房,又說賬本:“母親,還有賬本。這麼多賬本我還沒細細的看,但是我翻了一下每月的支出。每個月都在虧空!侯府支出龐大,可也不可能月月虧空。妍兒雖然是庶女,不善管家,可也不能把侯府管成這樣。”
沈蓉的確是被她母親從小培養着管家的。
可她從來不好好學,所有管家的事都是沈妍在做。
所以,她至今連賬本都看不明白。
她剛剛爲了來告狀,專門把賬本翻了一下 ,她看見了虧空,就覺得抓住了沈妍的把柄。
老夫人面色越來越沉,她不接話,只面無表情的盯着沈蓉。
沈蓉以爲老夫人是因爲府裏虧空成這樣她才氣成這樣的,心中更是得意了。
她在容清和容家人面前素來都是一副人淡如菊的模樣。
她不可能主動去挑刺,但她要別人幫她處置沈妍。
她其實剛回來就想要容清休了沈妍,可她人前都是溫婉大度的形象,她自然不能這麼說。
今天,如果坐實了沈妍虧空的事,容清盛怒之下說不定會休了沈妍。
她心中越想越得意,完全沒有注意到老夫人的目光已經從之前的疼愛變成了厭惡。
沒多久,蘇嬤嬤就先帶着容清過來了。
容清見着沈蓉在,微微皺眉,低聲問道:“蓉兒,你是有什麼事嗎?母親在生病,你有什麼事也不能在母親生病的時候叨擾母親。”
沈蓉聽到這話,立刻泫然欲泣道:“夫君,實在是府中的賬本出了大問題,我這邊不知如何是好了,才來找母親的。”
在來的路上,容清問了蘇嬤嬤到底有什麼事。
蘇嬤嬤只說沈夫人不願執掌中饋。
容清原以爲是沈妍去蓉兒那邊說了什麼,她才會來母親房中哭訴。
聽到沈蓉的話,容清皺眉:“怎麼會!之前妍兒管家管的甚好!府中已經一天比一天好了。”
沈蓉聽到這話,立刻又噗通跪下了:“夫君這是賬本,您看看每個月的支出和盈利。還有,你今日往王富貴來吩咐我準備去尚書府的賀禮。我去了庫房挑禮物。沒想到堂堂的侯府,庫房裏竟什麼值錢物件都沒有。妹妹實在是太胡鬧了,竟把庫房裏的東西都搬空了。”
容清聽着沈蓉的話,面色越來越難看。
“就爲這些事?你不願意執掌中饋?”容清沉聲朝沈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