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江城市警察局刑偵大隊某會議室，局長顧文海正在召開案情分析會。
這位江城警局一把手最近的臉色是一天比一天難看，會議還沒開始，他就已經拍三回桌子了。
“一個多月了啊同志們！一個多月殺了三個人，你們卻連犯罪嫌疑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江城刑偵隊的臉都要被你們丟盡了。
曉得現在網上都是怎麼評價你們嗎？我現在就讀給你們聽一下。”
說完顧文海還真就摸出手機。
“看看這條是怎麼說的，【現在刑偵隊都開始跟國足看齊了嗎？會不會是海參吃多了都不知道怎麼破案了？】
還有這條【以前刑警隊不是挺牛的嗎，怎麼現在水平退化成這樣了，難不成我們江城警局養了一群只知道吃幹飯的？】
這條說得更直接，【這年頭的刑警破案全靠高科技，稍微遇到點有難度的他們就不行了，依我看，養他們這群吃白飯的還不如多養幾條警犬好使。】
大家聽到這話，全都耷拉着腦袋不敢抬頭。
有人忍不住低聲道：“這網友們說話也太難聽了。”
“知道難聽是吧？”顧文海放下手機：“知道難聽就給我好好的查，仔細的查，給老百姓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
萬強，你來說說，這案子遲遲破不了，到底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萬強是專案組的組長，也是615連環奸殺案的負責人。
他站起來道：“顧局，案子一直沒有進展，我難辭其咎。”
顧文海直接打斷道：“別給我說這些，我只想知道，是不是我們找錯了方向？甚至有沒有可能，這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做的？”
萬強道：“關於是不是同一人所爲這點，我還是堅持之前的判斷，三起案件，受害人雖然看起來並無關聯，卻有很多共同之處。”
“那你說說看。”顧文海道。
“首先：三位死者的遇害時間都在晚上天黑的時間段。
第二：三名受害者都是在人煙稀少且附近沒有監控的郊區遇害的。
第三：我查過當時的天氣預報，三名死者遇害的當天晚上，當地都下了暴雨，這說明凶手是故意選擇的這個時間節點，目的就是利用雨水沖刷現場遺留的信息。
第四：凶手性侵受害者的時候，都使用了保險套，導致我們根本找不到他的NDA，排查也是無從下手。
綜合前面的幾條，我才堅持將這三起案子並案調查。
但現在的問題是，凶手在現場沒有遺留任何的痕跡，甚至連半只腳印都沒有。
沒有被監控拍到，也沒有目擊者，這的確給我們排查造成了極大的困難。”
顧文海聽完腦瓜子更疼了：“我知道你們難，但現在必須迎難而上，知道剛才我進來的時候接到誰的電話了嗎？”
大家看向他不敢接話。
顧文海繼續道：“我接到的是省廳的電話，省廳話裏話外的意思，都在問我們要不要支援。
我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如果省廳介入，那就相當於承認了江城刑偵隊破案能力不足。
而網上那些罵我們的言論就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實，以後全國人民都會說我們江城刑偵隊就是一群廢物！”
顧文海這話更是讓萬強聽得不敢抬頭。
“所以你小子現在必須給我振作起來！”顧文海看向萬強大聲道：
“這樣，把懸賞從20萬加到30萬，萬隊長，我再給你一周的時間，如果案子還沒進展，你這個三隊的隊長也別幹了，早點回家種田去吧！”
說完，顧文海起身就跨步走了出去。
萬強硬着頭皮開完了案情分析會，最後垂頭喪氣的走出了會議室。
清河派出所的所長趙剛和萬強是高中同學，因爲奸殺案有兩起案子發生在自己轄區，所以他也加入了專案組。
這段時間派出所的工作他都沒時間照顧，幾乎天天帶着人四處走訪摸排。
萬強比他更累，之前整個專案組連續拉了四五個通宵，昨天晚上他才讓大夥回家休息了一晚上。
同事們倒是能睡着，可萬強腦子裏面全是凶手，硬是整夜都沒合眼。
“別擔心。”趙剛安慰老同學：“你看看你這黑眼圈，趕緊回辦公室躺會。”
萬強唉聲道：“當了快二十年刑警，我還是第一次吃這麼大一虧，還真不是我不想破案，這案子沒有目擊者，沒有監控，現在更是連根頭發絲都沒有留下，叫我怎麼破案啊！”
的確，破案的方向無非就是幾樣。
現場留下的凶手信息。
監控視頻。
目擊者。
和受害者產生關聯的人。
可這個案子是一樣都不占，簡直有點完美犯罪的意思。
趙剛不是刑警，也不知道怎麼安慰這位已經陷入絕境的老同學，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先別急，總有辦法的。”
就在這時候，趙剛的電話響了。
接起來一聽，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你說什麼？他說自己是615案的凶手？”
萬強一聽，當場就激動了，差點忍不住去搶趙剛的手機。
趙剛幹脆按下免提，裏面傳來了周航的聲音。
“對，就是這段時間被我們抓了五六回的那個叫雷震的，他說要自首。”
“你把犯罪嫌疑人控制好，任何人不能接近他，等我回來。”
趙剛掛了電話，看向萬強道：“不知道真的假的，要不，你跟我回所裏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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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火急火燎的回到了清河派出所，一下車就奔向單獨關押雷震的審訊室。
大門突然打開，雷震看到趙剛身後還跟着一個人，也有些訝異。
二人很明顯都有些興奮，結果雷震一說話，就給他倆當頭淋了一盆冷水。
“我沒殺人，這樣說是爲了能見您，我雖然不是連環奸殺案的凶手，但我也許知道這個人是誰。”
雷震的話聽得二人面面相覷，萬強更是一臉的沮喪。
趙剛回來的時候就有心理準備，所以沒萬強那麼失望，於是問：
“那你說說，如果敢胡說八道，我告訴你，你小子發小卡片的事情可大可小，明白嗎？”
雷震趕緊道：“這個人現在就在派出所裏面，他就是剛剛因爲盜竊被抓的那個叫陳萬康的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