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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碼沈淮川臉,沒有這道猙獰的傷疤。
那是我從家裏逃出去後,對着鏡子,用剪刀狠狠劃上的。
從此以後,疤痕成了我與過去的分割線。
成了我和沈淮川的區別。
“現在我們就去醫院,做疤痕修復。”顧青黛手指發顫,對司機吩咐。
我死死盯着她,威脅道:“我不做。”
“沈墨禾,你是女孩!頂着這張臉,你要做女鬼嗎?”顧青黛尖聲道。
我沒有絲毫動容,繼續威脅:“修復一次,我就劃一次。”
“臉劃爛了,我就挖眼珠子,直到所有和沈淮川相像的地方都消失爲止。”
“顧女士,你考慮清楚了,去不去?”
顧青黛被我的話氣的渾身發抖。
她是真害怕,因爲她最珍惜的不是我,而是代表沈淮川的存在。
良久,顧青黛開口取消了去醫院的計劃。
車內的氣氛也降至冰點。
不知過了多久,顧青黛整理好情緒。
聲音又變得冷凝起來:
“繼承公司前,先考上金融相關的專業吧”
“我給你找了家教,一年內通過社會高考考上重點大學,屆時邊學習邊到公司實習,聽到沒?”
“哦對,大學也可以副修 法學,不要丟了你爸的初心。”
我沒有看她,而是盯着車窗外喃喃:
“行,看我能不能熬到那一天吧。”
顧青黛瞳孔驟縮,抓住我的胳膊:“什麼意思?”
我有些訝然得看向她,只聽她接着道:
“沈墨禾,你以爲我接你回家,是讓你回來做大小姐享福的?”
“你要是敢嫌辛苦,半途而廢,我絕對會把你掃地出門。”
原來,她是這麼理解的。
以爲我說的熬,是嫌棄學習艱苦的煎熬。
可惜,我說的是,自己身上的病,不知何時會爆發。
看着激動的顧青黛,我低聲解釋:“我是說,我生病了。”
顧青黛盯着我,嗤笑道:“怎麼,你要說你得了抑鬱症?所以才會自殘毀容?”
“你知不知道,當年你爸面對網絡暴力,還堅持爲別人辯護時,也從沒有垮下過!他的內心永遠那麼堅強。”
“你身爲他的女兒,不允許得這種矯情的病!”
我譏諷一笑。
在顧青黛的魔爪下長大,誰不會生點心理疾病?
可惜,我是抑鬱症剛治好,又有新的病找上了門罷了。
說白了,沈淮川和我,都是短命鬼。
想了想,我還是決定告訴顧青黛,免得她到時候受不了,徹底瘋了:
“顧青黛,我說的不是抑鬱症,是......”
話說一半,車停在了半山別墅前。
顧青黛不耐煩地打斷我:“沒時間聽你狡辯了,快點下車,老師等會就來給你上課。”
我瞪大眼,不可置信道:“顧青黛,你也趕着投胎嗎?”
顧青黛瞪了我一眼:“沈墨禾,你要是在規定時間內沒考上,我會送你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