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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姐被上古鳳凰楚夜瀾看上。
想娶她回去給鳳凰一族綿延子嗣。
婚書下來那日。
我的未婚夫在酒池裏醉了三天三夜。
我上九重天找他。
卻意外聽見他和星官的對話。
“我的九世情緣換成雲曦這事，必須要成功。”
“絕不能讓雲曦嫁給那只老鳳凰。”
星官們一致認爲：
“換人問題不大。”
“可淺淺小姐怎麼辦？”
蕭千羽對此胸有成竹：
“楚夜瀾愛的人是雲曦，若他發現新娘是淺淺，自然是要退婚的。”
“屆時我與雲曦已是天道承認的九世夫妻，他楚夜瀾縱又不甘，又能如何？”
“等我和雲曦大婚，再將淺淺一同娶回去便是。”
我被這些話砸愣在原地。
後來，我如他所願，嫁給楚夜瀾。
可計劃落空的他，徹底悔瘋了。
......
蕭千羽話音落下。
星官一個兩個稱贊。
“此法甚妙，這樣一來，被退婚後的淺淺小姐定然對殿下更加死心塌地，說不定到時讓她做妾也心甘情願。”
蕭千羽對此沒有反駁，只是得意地揚起嘴角。
這時，他的寢殿裏突然傳出擔憂的聲音。
是養姐雲曦。
“可是要淺淺替我嫁給楚夜瀾，我實在是良心難安，千羽，要不還是算了吧。”
看着雲曦柳眉微蹙的模樣。
蕭千羽抬起雲曦下巴，動情地吻了下去。
“你若是真的良心難安，那晚上就好好的補償我。”
一旁幾個星官識趣的低頭。
“只是淺淺小姐與殿下有着九世情緣，若硬要將她換成雲曦小姐，恐怕招來混沌天雷。”
雲曦一臉擔憂：
“我神識有損，真扛不住天雷，也沒什麼，可殿下爲我謀劃了這麼久，要是因此讓你的心血白費，我怎麼忍心？”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說完。
蕭千羽拿出一個鑲滿靈石的琉璃項圈。
這是他在渡劫之前。
我抽護心骨給他做的法器。
此刻他卻輕易將這個法器送給雲曦。
“這個琉璃項圈可以把你身上的雷劫，轉移到淺淺身上。”
雲曦像是被嚇到了：“那淺淺怎麼辦？” “淺淺修爲比你高，雷劫根本傷不到她，可你不一樣，你神識不穩，比她更加需要這個法器。”
在雲曦感動的注視中，蕭千羽親自給她戴上，再施了一道加固法術。
項圈瞬間隱藏起來。
“但這個項圈是淺淺給我的，你先藏好，別讓她看到。”
“可......萬一淺淺不肯替嫁，怎麼辦？”
蕭千羽胸有成竹開口。
“明日他們便會將你我是九世情緣告知父君，後續之事，無需我動手，爲了兩族和睦，你的爹娘自己會想盡辦法讓淺淺替嫁。”
“說不定還會瞞着她。”
“屆時我只需等她在新婚夜被楚夜瀾退婚，再將她接回就行。”
聽到蕭千羽篤定的語氣，我渾身血液像是被抽幹一般。
這還是那個陪伴我千年的愛人嗎？
爲何會如此陌生。
一千多年前，青丘九尾被天道追殺。
族人一個兩個在我面前相繼倒下。
在絕望之際，是蕭千羽出現在沖天的火光中，命都不要，將我救出。
從此我最信任的人，就只有他。
只有在他身邊，我才不會日日做噩夢。
後來，蕭千羽迎來他的第一場天劫。
我擔心他出事，便取出自己的護心骨，做了一個扛住天雷的琉璃項圈送給他。
他曾經把這個項圈看作是我們的定情之物。
如今卻輕易把它給了雲曦。
既然他已經變心，我也不是糾纏不清的人。
便成全了他們。
2
蕭千羽來青丘找我時，已經是深夜。
他翻牆而入，輕車熟路地推開我的房門。
從前我都會爲他留一盞燈。
可今天他入屋後，卻是一片漆黑。
“淺淺，今日竟這般早歇，可是累了？”
他上了床榻，捏了捏我的腰。
我沒有說話，只是把他的手拉下來。
蕭千羽直起身子，將我從床上抱起來，那雙漆黑的眸子像是要看進我的靈魂。
“發生什麼事了？”
這樣溫柔的語氣。
仿佛剛才說着要我替嫁的人不是他。
我將他推開。
“你今天來晚了。”
蕭千羽有些心虛，可他自己沒感覺到。
“公務繁忙，抱歉淺淺，是我錯了，以後不會了。”
他靠近，溫熱的氣息噴在臉上。
我不着痕跡偏過頭，錯開了他的吻。
想起他對雲曦說的那些渾話。
頓時有些惡心。
將他推開。
與此同時，雲曦從門外推門而入。
“淺淺，我得了些玉漿果，想讓你也嚐嚐。”
結果她剛走進來，就被這一幕驚到。
手裏一整盤果子摔了滿地。
蕭千羽將我護住，轉頭對她嚴厲呵斥。
“滾出去！”
“對不起，我不該打擾你們。”
說着，雲曦紅着眼轉身就跑。
看着地上被踩碎的玉漿果，我有些失神。
玉漿果一萬年開花一萬年結果。
種植條件很是苛刻，只在尋常人靠近不了的天外天才能生存。
之前就聽蕭千羽說過。
是一種別有滋味的甜。
我想吃很久了。
可他卻沒把我的話放心上。
雲曦離開的那一刻，蕭千羽的心就不在了。
他彎腰穿起鞋襪，語氣焦急。
“我去提醒下雲曦，我們畢竟還沒成親，要是傳出去，我擔心你的聲譽。”
“你等我，我待會兒就回來。”
蕭千羽趕到時，雲曦已經跌落在水裏。
他想都不想，飛身下去救人。
夜晚很冷，雲曦在水中瑟瑟發抖。
一雙杏眼凍得通紅。
“殿下還管我幹嘛，剛才不是讓我滾嗎？”
蕭千羽心疼地將她拽到懷裏，用力地抱住她。
“是我不好，明知道你是愧疚，才把我給你的玉漿果分給淺淺。”
“我卻讓你受委屈。”
雲曦沒說話，只是輕咬紅唇。
一邊哭一邊搖頭。
蕭千羽喉嚨滑動，眼底情緒翻涌。
有心疼，有自責。
隨後，兩人在池中忘情的擁吻。
我躲在暗處看着他們。
眼淚簌簌的流下。
回去後，我一夜未睡。
蕭千羽也沒有如約回來。
可我知道他是去推動計劃了。
因爲第二日，我的爹娘就收到天族傳來的密信。
“小曦才是殿下的九世情緣？那楚夜瀾那邊怎麼交代。”
不同於阿爹的恐慌，阿娘顯得淡定許多。
“慌什麼，那老鳳凰又不是什麼好夫家，小曦嫁過去才吃虧，不嫁了更好。”
“但到底婚約一事還得繼續，事關兩族和睦。”
在阿爹惆悵的語氣中，阿娘隨口就定下來：“讓淺淺替嫁就好了，婚書上只說雲家之女，又沒一定要雲曦。”
阿爹恍然大悟，激動地開口：
“夫人說的在理，就這樣決定了，此事先瞞着淺淺，等她上了花轎，想反悔也沒門了。”
我的爹娘，從小到大，都偏心我的養姐。
只因她的的父親，我的舅舅，死在了青丘與天道的那場戰役上。
從此，疼愛我的爹娘，便事事都偏心她。
連夫婿都要給她選好的。
卻三言兩語，草率地決定了我的婚事。
此時，青丘的上空烏雲盤旋。
隱約聽着幾聲悶雷。
壓得我的心，更加沉重。
3
下午就有人抬着一箱箱的禮，往院子裏送。
阿娘拿着賬本在盤點，笑得眼睛都睜不開。
“不愧是鳳凰一族，出手就是闊綽，連聘禮都是天地間難得一見的奇珍異寶。”
“誰嫁給楚夜瀾真是有福氣了，淺淺，你說是不是啊？”
我看向她：“不是養姐要嫁嗎？”
“誰說不是呢......”
阿娘心虛地別開眼。
又在聘禮中拿出一個玉鐲，愛不釋手：
“算起來曦曦也該渡劫了。”
“這個法器是雷劫防御，給她再合適不過。”
我指甲掐入肉裏，掌心傳來的疼痛，卻不及心髒萬分之一疼。
過了會兒，蕭千羽來了。
見我沒生氣，他頓時輕鬆不少。
“對不起，淺淺，昨晚上父君臨時傳召我，我着急趕過去，都忘了和你說了。”
“你等久了吧。”
他一靠近，我便看到他身上閃爍的紅狐印記。
我們青丘一族，在定下夫君後，就會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
雲曦是紅狐，而我是白狐。
我拉開他的衣襟，正要確認。
蕭千羽突然往後退了一大步，神色不自然地捂住脖頸。
“父君昨夜說人間帝王 之氣衰弱，恐要改朝換代，所以在我身上下了一道咒法，讓我下凡助新君登位。”
“這道咒法有損仙體，淺淺還是不要碰了。”
我放下手：“你又要下凡了。”
“是我不好，淺淺，說好要陪着你，卻還是食言了，你要不打我一下消消氣？。”
他走過來牽起我的手，輕輕地打在他的臉上，眼神帶着點討好。
到底要騙我多少次。
他才能如此神色鎮定，謊話信手拈來。
我心中絞痛，廢了很大力氣，才將眼眶的酸澀憋回去。
這時，阿娘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不好了，小曦的又犯病了。”
蕭千羽本來要抱我的動作，頓時停住了。
“曦曦怎麼了？”
他急得連稱呼都忘改了。
見我還愣着。
阿娘拽着我的手，罵道：
“愣着幹嘛，沒聽見我說小曦犯病，你還拖拖拉拉的，是想她死嗎？”
是了。
雲曦在那次天道之戰中受傷，每次犯病都要我喂以心尖血。
青丘重建時，阿娘就把我帶到失去父母的雲曦面前。
目光冷得啐冰。
“你要記住，你舅舅是爲了救你而死的，以後你的命，就是雲曦的，她要你的血，就算是死，你也要給。”
此刻，阿娘一臉心疼地坐在雲曦床前，抓着她的手噓寒問暖。
而我的未婚夫滿眼愧疚，只因他什麼都做不了。
雲曦邊說邊哭。
“到此爲止吧，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淺淺給我喂血，我欠她的太多了。”
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卻看得蕭千羽很是心疼。
話音落下。
雲曦又吐出了一口血，出現神識不穩的情況。
蕭千羽二話不說，將我推到雲曦床邊。
“淺淺你快救她。”
“淺淺，是不是救我這件事，讓你覺得好爲難？其實沒關系的，如果你不是真心想救我，不用勉強自己，我不會怪你的......”
雲曦抓住我的手不放。
阿娘眼眶微紅。
“你說的什麼話，這是淺淺欠你的！”
當年舅舅替我擋刀而死，阿娘就讓我贖罪了一千多年。
每次生剜心尖血，都是她遞來的刀。
這次也不例外。
我掙脫表姐的手，麻木地將刀刃刺向自己的心髒。
本來以我的心尖血喂養，雲曦很快會沒事。
可這次，她卻渾身抽搐，在床上疼得死去活來。
蕭千羽攥住我的手臂，下一刻將我掀翻在地，將雲曦抱在壞裏。
“曦曦，曦曦你怎麼樣。”
雲曦渾身顫抖，直勾勾地看着我質問：
“淺淺！我早就說過，你若是不願意，大可以不救我！”
“可爲什麼你還要害我。”
4
蕭千羽冷冷地朝我看來，仿佛我是什麼髒東西。
“這傷是魔氣造成的。”
阿娘抓着我的手檢查。
目光驟然變得凶狠，抬手扇了我兩巴掌。
“小畜生！小曦處處爲你着想，可你卻一心想要她死，你最好祈禱小曦沒事，否則我拿你的命去抵！”
看着我手上不知何時沾染的魔氣，我終於明白雲曦爲什麼抓着我不放。
“是她陷害我。”
可我抬起頭，卻同時在蕭千羽和阿娘的眼裏看到厭惡。
一時間，我連辯解的力氣都沒了。
是了，他們怎麼會信我呢？
“爲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能救曦曦。”
我抬眼，對上蕭千羽冷冷的眼神。
他脫口而出：“取出淺淺一半的神識給她。”
我的心瞬間跌入谷底。
“蕭千羽，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失去一半神識，我的心智也會跟着退化。”
“難道你要我淪爲一個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人嗎？”
蕭千羽沉默了一會兒說：
“淺淺，聽話，無論你變成怎樣，我都不會離開你。”
我笑了，眼淚卻怎麼也流不出來。
“我不會給你的，這件事是她誣陷我，我沒做過的事情，爲什麼要我把神識給她！”
蕭千羽還想說什麼。
被外面的雷聲打斷。
我娘着急：“不要跟她廢話那麼多，這雷聲肯定是曦曦要渡劫了，如果再不修補她的神識，她怎麼承受得住。”
蕭千羽明知這雷劫是沖着我來的。
非但沒有解釋，還執意要取我的神識。
“淺淺，相信我，一切有我，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神識撕裂的滋味並不好受，我像是被火燒死了無數次。
直到神識剝落，我雙眼無神地跌落在地。
剛才說着不會讓我有事的男人，此刻直奔雲曦而去。
蕭千羽動作輕柔，將我的神識放在雲曦身體裏。
阿娘露出輕鬆的笑容。
我笑了，眼淚也一並出來。
蕭千羽，若你知道剛才撕碎的不僅是我的神識，還有我對你的情絲，會如何呢？
真想看到你後悔的表情。
可惜，我再也不會在意了。
我緩緩閉上了雙眼。
再次醒來。
我換好了一身的喜服。
眼前的女人說她是我阿娘。
阿娘不應該是很親密的人嗎？爲何她看我的眼裏充滿了憎惡。
而我看着她，心裏總是很難過呢？
前往鳳凰一族的花轎就在門口。
我正要坐進去，身後一個叫蕭千羽的男人叫住了我。
他看着我出神了，似乎很喜歡我穿喜服的樣子。
“淺淺，等下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害怕，我會去接你的。”
我聽不懂他說的。
也不喜歡他的觸碰，輕輕一掙，轉身坐上了花轎。
鑼鼓沖天，神仙開道。
可不知爲何。
我總感覺自己不會再回來了。
一夜過去。
蕭千羽掐準時間，正準備去接人。
誰知剛推開門。
下屬就慌張地跪在了門口。
“不好了殿下，淺淺小姐和楚夜瀾昨夜......已經圓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