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液體潑在臉上的瞬間,林缺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檸檬水混合着冰塊砸在他額頭上,順着鼻梁、臉頰往下淌,浸溼了那件本就廉價的灰色背心。幾塊碎冰滑進領口,凍得他打了個激靈。
咖啡廳裏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我的天..."
"這女的瘋了吧?"
"快拍下來!"
周圍的客人紛紛舉起手機,咖啡廳經理也從吧台後面快步走了過來。但劉豔充耳不聞,她把空杯子重重摔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脆響。
"你以爲自己是什麼東西?"劉豔居高臨下地看着林缺,聲音尖銳得像要穿透玻璃窗,"沒房沒車存款三位數,還敢出來相親?你配嗎?"
林缺慢慢睜開眼,用手背抹了把臉上的水。他能感覺到背心已經溼透了,黏糊糊地貼在皮膚上,散發出一股廉價洗衣粉的味道。
"我告訴你,像你這種人,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劉豔的聲音越來越大,完全不顧周圍投來的異樣目光,"騎個破單車就來相親,你是來搞笑的嗎?還存款三位數,我看你連三位數都沒有吧!"
她說着,從包裏抽出幾張紙巾,用力擦了擦剛才濺到手上的水漬,仿佛碰到了什麼髒東西。
林缺依然坐在原地,任由水滴從下巴滴落到桌面上。他的表情很平靜,甚至嘴角還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個反應讓劉豔更加惱怒。
"笑?你還笑得出來?"她猛地把紙巾扔到林缺臉上,"我看你是真的有病!浪費我一下午時間,就爲了見你這麼個廢物?"
咖啡廳經理終於擠到了桌邊:"這位女士,請您冷靜一下,您這樣影響到其他客人了..."
"影響什麼?我是在幫大家揭穿騙子!"劉豔打斷經理的話,轉身對着周圍的客人大聲說,"你們都看見了吧?這種男人就是社會垃圾,專門騙女孩子出來浪費時間!"
有人小聲嘀咕:"可是好像是那個男的主動說自己條件不好的..."
"你懂什麼!"劉豔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抓起桌上的包,"我算是倒了八輩子黴,居然會遇到這種極品!"
她最後看了林缺一眼,那眼神裏寫滿了厭惡和鄙夷,然後踩着高跟鞋"噠噠噠"地朝門口走去。
咖啡廳的玻璃門被推開又重重彈回,發出"砰"的悶響。
圍觀的人群竊竊私語聲更大了,有人同情地看向林缺,有人還在舉着手機拍攝。咖啡廳經理走過來,遞上一疊紙巾:"先生,真是抱歉,您需要報警嗎?"
林缺接過紙巾,慢條斯理地擦着臉上的水。
就在這時,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陣悅耳的提示音:
【叮!判定被拒成功!】
【評級:完美!】
【恭喜宿主觸發隱藏暴擊獎勵!】
【獎勵已發放:蘭博基尼Veneno(毒藥)全球限量版×1】
【額外獎勵:現金1000000元】
【車輛已停放在商場地下停車場B2區,車鑰匙將在30秒後具現化】
林缺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蘭博基尼Veneno?他在網上見過這款車的圖片,全球限量生產,市場價至少八千萬起步。而且還有一百萬現金...
他低頭看向手掌,一把造型誇張的車鑰匙正逐漸從虛無中浮現。黑色的金屬外殼,中央鑲嵌着金色的公牛標志,握在手裏沉甸甸的,帶着一股冰涼的觸感。
"先生?先生您還好嗎?"經理關切地問。
"我沒事。"林缺站起身,身上的背心還在往下滴水,在地板上留下一小攤水漬。他把紙巾扔進垃圾桶,拿起那把車鑰匙,"麻煩幫我結一下賬,那杯焦糖瑪奇朵的錢。"
"不不不,這單我們免了。"經理連連擺手。
林缺也沒堅持,轉身朝門口走去。周圍的客人還在討論剛才的鬧劇,有個女生小聲說:"那個女的太過分了,那男生看着挺老實的..."
"老實有什麼用?還不是窮?"她的同伴撇撇嘴。
林缺聽着這些議論,腳步沒有停頓。他推開玻璃門,午後的陽光晃得他眯起眼睛。背心溼漉漉的,被風一吹,冷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商場門口人來人往,共享單車還停在原來的位置。林缺看了它一眼,沒有去解鎖,而是直接朝地下停車場的入口走去。
系統說車停在B2區。
他穿過商場一樓的中庭,乘電梯來到地下二層。停車場裏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着機油和橡膠的味道。林缺按下車鑰匙上的按鈕,遠處傳來一聲清脆的"滴"聲。
循着聲音走過去,他在車位的轉角處停下了腳步。
一輛造型極具攻擊性的超跑安靜地停在那裏。鋒利的線條,低趴的車身,熒光綠的車漆在昏暗的燈光下泛着詭異的光澤。這輛車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即使靜止不動也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林缺走近,用指尖輕輕觸碰引擎蓋。冰涼光滑的觸感傳來,他甚至能看到車漆表面倒映出自己狼狽的模樣——溼透的背心,凌亂的頭發,還有臉上未擦幹淨的水漬。
"真他媽諷刺。"他低聲笑了。
十分鍾前他還被人當衆羞辱,現在卻站在一輛價值數千萬的豪車旁邊。
林缺拉開車門,真皮座椅散發出淡淡的新車味道。他坐進駕駛位,手握方向盤,感受着這輛機械藝術品傳遞出的力量感。車內的每一處細節都精致到極點,就連空調出風口都像是經過精密計算的藝術品。
系統面板再次彈出:
【檢測到宿主情緒波動】
【溫馨提示:請盡情享受獎勵!】
【下一個相親任務將在24小時後開啓】
林缺看着這行字,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他發動引擎,低沉的轟鳴聲在停車場裏回響,震得旁邊幾輛普通轎車的防盜器都響了起來。林缺掛擋,輕踩油門,蘭博基尼緩緩駛出車位。
沿着停車場的坡道往上,刺眼的陽光逐漸透進車窗。
當這輛熒光綠的超跑從地下停車場駛出,停在商場門口時,周圍的行人幾乎同時停下了腳步。
"我的天,這是蘭博基尼Veneno!"
"毒藥啊!全球就生產了幾輛!"
"快拍照快拍照!"
人群迅速圍攏過來,舉起手機對着這輛超跑狂拍。有幾個年輕人甚至想要湊近觸摸,但被商場保安攔住了。
林缺透過車窗看着外面的騷動,正準備離開,餘光突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劉豔站在商場側門的台階上,正對着手機屏幕罵罵咧咧:"什麼破網約車,等了二十分鍾還不來!什麼垃圾平台..."
她穿着那條收腰連衣裙,此刻臉上的妝容在陽光下顯得有些浮粉。手機屏幕的光映在她臉上,能清楚看到她緊皺的眉頭和不耐煩的表情。
就在這時,劉豔無意間抬頭,視線正好落在那輛被人群圍住的熒光綠超跑上。
她的表情僵了一瞬,然後露出羨慕的神色,喃喃自語:"要是能坐上這種車..."
話音未落,超跑的車窗緩緩降下。
駕駛位上那個溼漉漉的男人探出頭來,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