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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律師翻閱了下資料,給了蘇念安一個肯定的答復:
“是的蘇小姐,您只要和沈家任意一人結婚,就能解除他們對老爺子遺產的代管狀態,將財產收歸。”
沈老爺子和她爺爺曾經是戰友。
六十年前,他在戰場上救了爺爺一命,差點沒從手術台上下來。
自此,兩人拜了把子,爺爺對沈家更是信任不已。
父母因爲空難去的早,爺爺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作爲蘇家最後的獨苗苗,老爺子生怕她遇人不淑,被不懷好意的男人覬覦財產,拐騙了去。
所以臨終前,他將自己的遺產全都托付給了沈家打理,也把她的後半生托付給了沈言深。
想到這兒,蘇念安自嘲一笑。
如果爺爺知道了沈言深做的這些事,怕是能氣得把棺材蓋都掀了吧?
第一次婚禮失利,她念在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願意給沈言深一個改正的機會。
第二次婚禮失利,她爲了拿到財產,不得不一忍再忍。
但是這次不一樣了。
就在上周,沈父剛召開了記者發布會,認回了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年紀居然比沈言深還大上一歲。
“一個月之內,幫我查到沈家那位私生子的聯系方式,我有合作要和他談。”
剛好沈言深想將兩人的第四次婚禮放在一個月後,那麼婚禮當天,她就送他份驚喜吧。
話音剛落,一旁的衛生間傳來一聲巨響,還伴隨着女人的驚呼聲。
蘇念安蹙着眉掛斷了電話,循聲而去。
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狼狽的倒在地上,渾身溼透的夏雨薇。
“剛剛打我的時候不還挺有力氣,怎麼,病了這麼多年,真成傻子了,走路都走不明白?”
夏雨薇本就因爲先前留下的後遺症有些自卑,聽她這麼說,更是怒火中燒。
她扶着洗手台艱難的站了起來,揚起巴掌就想扇上蘇念安的臉,但卻被靈活的躲過。
剛剛躺在床上,她沒來得及反應,但這次,蘇念安直接扇了回去。
夏雨薇的臉偏向了一邊,滿眼的不可置信:
“你敢打我?”
話音剛落,蘇念安又是一巴掌扇在了她的另一邊臉上:
“這兩巴掌是還你剛剛那一下的,以後給我想清楚了再動手。”
一來一回的大動作牽扯到了傷口,蘇念安疼的出了一後背的冷汗,但面上卻仍然不動聲色。
把自己的仇報了,她正想躺回床上休息,夏雨薇卻突然當着她的面再次摔倒:
“言深哥哥,這個壞姐姐欺負我!她打薇薇,還用水潑薇薇,言深哥哥快幫薇薇報仇!”
蘇念安還沒反應過來,夏雨薇的眼淚已經一滴又一滴的砸在了地上。
她心中咯噔一下,正想扭頭去看,一道閃電般的身影已經將她撞到了一邊。
沈言深小心翼翼地將夏雨薇扶起來的時候,蘇念安狠狠的磕在了一旁的浴缸上。
傷口上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她悶哼一聲,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但更疼的,還是她的一顆心。
沈言深作爲海城大學最年輕的天才科研者,向來比同齡人更加沉着冷靜。
她從前一直以爲,沈言深就是個沒有感情的大冰塊,天性如此。
直到夏雨薇闖進了他的生活,她看着他爲了夏雨薇一次又一次的失態。
蘇念安這才明白,沈言深不是沒有感情,只是對她沒有感情而已。
男人沒有與她計較,夏雨薇喊着腿疼,他便抱着她出了病房,奔向骨科門診。
蘇念安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身上的紗布早已被鮮血染透,她已然痛到麻木。
她摁下了床頭的呼叫鈴,平靜的喊來了護士爲她換藥。
這樣的日子,她貌似也早就習慣了。
本以爲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誰知深夜,蘇念安卻在睡夢中被一盆滾燙的熱水潑醒。
病房裏沒開燈,她被痛醒的瞬間,只看到一個蒙着臉的人拿着水盆匆匆奪門而去。
醫生早就囑托過,她的傷口不能碰水,更不要說是熱水。
渾身的燙傷就像同時被喚醒,劇烈的疼痛從身體各處蔓延到大腦。
醫生和護士匆匆趕來,蘇念安差點痛到休克。
一直照顧她的小護士快要急哭了,拿起手機就要報警:
“都怪我打了個盹沒看住,蘇小姐我現在就報警抓住這可惡的幕後凶手,你能不能不要投訴我......”
蘇念安疼的倒抽一口涼氣,但卻也知道這不能怪她。
夏雨薇誣陷她潑了她水,沈言深想幫她報復回來罷了。
“不用了,我知道是誰。”
“給我辦理出院吧,我回家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