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凌正道喝的醉醺醺,踉踉蹌蹌地從一個小飯館中走了出來。
本來他就只是吃個飯,可是煩悶之下喝了點酒,這一不小心還喝大了。一個人喝悶酒喝大了,顯然是心裏有鬱悶事。
27歲的凌正道,是中平縣國稅局征稅科的一名小科員,作爲燕大畢業的高材生,也算是年輕有爲。
可是這鐵飯碗卻不是那麼好端的。兩年前,他帶着一腔的熱血,放棄了留在大都市的機會,報考公務員。
年輕人總是有些氣盛,一來二去,他就不小心得罪了征稅科的韓洪超。
起初凌正道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可是自從韓洪超成爲征稅科的正職後,他在征稅科就變得舉步維艱了。
如今在科室裏,凌正道這燕大高材生差不多就是一保潔員,掃地擦桌子清理洗手間,總之活都是他的。
就這樣還不算完,韓洪超又搞了什麼業務考核,整天做保潔員的凌正道,能有什麼業務可考核?
“對於某一些混吃等死的人,那是堅決要開除的!”韓洪超有事沒事,就在凌正道耳邊說這句話。
就現在這情況,凌正道覺得自己差不多到年底就會因爲工作能力差被開了。
想到自己一個燕大高材生,做了兩年小科員毫無建樹不說,最後還落個開除,這心裏就鬱悶的不行。
就是因爲這樣,他才喝了一頓悶酒,把自己給喝大了。
本來就有些頭昏眼花,再被涼涼的晚風一吹,這酒勁就上來了。胃裏一陣翻騰,嘴裏也冒出酸水,這是要出酒。
強忍着嘔吐的感覺,凌正道匆匆地鑽進一條胡同,準備找個沒人的地方把肚子裏的東西吐出來。
轉進胡同,他一不小心,整個人就撞在了胡同裏的一輛轎車上。也幸虧這轎車是停着的,不然可就出大麻煩了。
誰大半夜的把車停這地方?被撞了這麼一下,竟把凌正道的酒勁撞回去一下,他揉了揉眼,很是惱火地看着眼前的轎車。
“你給我下來!”酒精上頭的凌正道指着那車就吼了一嗓子,也不管車上有沒有人,就用力地拉起了車門。
這三更半夜的估計車上也沒人,凌正道如果不是喝多了,也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可是原本沒人的轎車車窗,卻在這時候落了下來,探出一張面色鐵青的臉。“你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見對方還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凌正道的火氣就更大了,“你說想幹什麼?你車撞我了……”
本來凌正道是想跟對方好好說道說道的,可是話還沒有說完,他就發現眼前這人有些眼熟,看上去有點像唐立君。
不會是看花眼了吧?再次揉了揉眼睛,凌正道看的可就更仔細了。
凌正道有些尷尬了,心裏暗嘆着倒黴,看來自己真的沒辦法混了。
不過凌正道剛剛喊出“唐局”兩個字後,整個人就又愣住了,透過車窗從車內燈光下,他看到副駕駛座上還有一個女人。
這女人是誰,凌正道一時沒看清楚,但是絕對不是唐立君的老婆!
氣氛突然變得沉寂起來,凌正道和唐立君對視了好一會兒,誰也沒有說話。
“你是征稅科的吧?”終於,還是唐立君先問了一句。
“是……”
“我就是路過。”廢了半天勁,凌正道終於把話頭擰了回來。
“呵呵,那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
凌正道連忙點頭說:“那我先走了?”
轉身走出了胡同,凌正道的酒勁算是徹底醒了過來。
“是不是喝多了出現幻覺了?”用力搖了搖腦袋,凌正道回頭又看了一眼身後的別克轎車。
……
昨晚喝多了,凌正道一覺醒來摸手機一看時間,竟然已經八點半了。
“要遲到了!”忍着宿醉的頭疼,他從床上坐了起來,迅速地穿上衣服,隨便洗了一把臉就沖出了出租屋。
真是倒黴催的!韓洪超平時沒事還找自己麻煩,這上班遲到恐怕更沒有好果子吃了。
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凌正道早飯都沒顧上吃,就騎着自己的單車,火急火燎地奔國稅局去了。
果然,剛到科室的門口,凌正道就碰上滿臉陰沉的韓洪超。不用問,這肯定是在等自己的。
“都幾點了!”看到滿頭大汗的凌正道,韓洪超陰沉的臉上,竟隱約帶着幾分怪異的喜色。
“對不起韓科長,我……”
“就你這樣的,整天混吃等死沒有半點工作能力的人,還有什麼臉留在國稅局!”
根本不聽凌正道怎麼解釋,韓洪超張嘴就是一番訓斥。四下的同事看到這一幕,也都是面露譏笑之色,顯然大家對韓科的眼中釘都沒有什麼好感。
凌正道越聽越窩囊,自己怎麼混吃等死了,科室裏活自己少幹了嗎?還有什麼工作能力,自己是征稅的不是來當保姆的好不?
感覺自己已經幹不下去了,凌正道也不想再任由韓洪超如此羞辱自己。心一橫,他就準備要辭職走人了。
“唐局一早就在找你,你過去一下吧!”
唐立君找我?凌正道愣了好一會兒,腦海中迅速浮現出昨晚的一幕,心裏不由就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