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周知妤拿着同心鎖趕回醫院時，發現病房空無一人。
她心頭一空，一股不安感涌上心頭。
她撥打我的電話，卻只有冰冷的“無人接聽”。
在她心跳加速時，手機響了。
是我們的共同好友。
“知妤，你和景堯吵架了？”
周知妤的心沉了下去，迫切問道：
“怎麼了？”
“我剛剛看到一份邊防參軍的內部公示名單，
任務期十年，全程管制通訊。”
“上面...有景堯的名字。”
話音剛落，周知妤手中的同心鎖“哐當”砸在地上，鏈扣崩裂。
周知妤心裏的不安像野草般瘋長。
她沖出醫院，開車在我所有可能去的地方瘋狂尋找。
我們的家，我最愛去的那家書店，甚至是我父母的墓地。
可哪裏都沒有我的蹤影。
我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時，她的助理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
“周總，不好了。”
“沈先生他......”
周知妤一把抓住助理的衣領，雙目赤紅。
“他在哪兒！”
助理被她嚇得臉色煞白，結結巴巴地說。
“剛剛查到，沈先生前幾天，通過了邊防部隊的緊急征召。”
“現在應該正在去集合點的路上，車牌號是......”
周知妤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邊防。
十年。
這幾個詞，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她一把推開助理，瘋了一樣沖了出去。
她發動汽車，油門踩到了底。
城市的景象在窗外飛速倒退，模糊成一片光影。
她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
找到我，攔住我。
她不能失去我。
絕對不能。
雨後的城市道路溼滑，車輛擁堵。
她不管不顧地在車流中穿梭，喇叭聲和咒罵聲此起彼伏。
她終於在通往郊區集合點的高速上，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車牌號。
那輛灰色的越野車，平穩行駛在最前方的車道上。
她發瘋似的按着喇叭，試圖超車攔停。
車裏的我，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我從後視鏡裏，看到了她那輛黑色法拉利。
也看到了她那張寫滿焦急和恐慌的臉。
我只是平靜地收回目光，沒有絲毫減速的意思。
周知妤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她眼睜睜地看着我乘坐的車輛，在下一個岔路口拐彎。
然後加速，絕塵而去。
最後，徹底消失在她的視野盡頭。
她猛地一腳刹車，將車停在路邊。
整個人脫力般趴在方向盤上，肩膀劇烈地顫抖。
雨又開始下了，淅淅瀝瀝地敲打着車窗。
她第一次嚐到了，什麼叫做錐心刺骨的悔恨。
她拿起手機，顫抖着撥打沈熙的號碼。
電話接通，沈熙懶洋洋的聲音傳來。
“知妤姐，你什麼時候回來呀？我好想你。”
周知妤的聲音嘶啞。
“沈熙。”
“我問你，他要走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一聲輕笑。
“是啊，我早就知道了。”
“哥哥不是一直想當英雄嗎？我這是在成全他。”
周知妤氣得渾身發抖，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爲什麼？”
沈熙的笑聲變得尖利起來，帶着病態的快感。
“因爲我恨他！我就是要搶走他的一切！”
“知妤姐，你別生氣，沒了他，不是還有我嗎？”
“我會好好陪着你的。”
周知妤掛斷了電話。
她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臉上滿是痛苦和疲憊。
從那一刻起，我徹底從她的世界裏消失了。
十年。
整整十年，杳無音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