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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
宋鼎嗤笑,手搭上她肩膀:“裝什麼清高——”
沈舒雲看向舞池中央。
霍塵驍正傾身聽莫紫嵐說話,嘴角含笑,一眼都沒看過來。
他不會來了。
她悲涼一笑,抓起餐叉,狠狠抵在自己頸動脈!
叉尖刺破皮膚,血珠滲出。
“再碰我,”她臉色慘白,眼睛亮得駭人,“明天頭條就是‘宋氏繼承人逼死殘障女子’。”
宋鼎僵住。
一只手輕輕抽走餐叉。
霍塵驍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淡淡瞥了宋鼎一眼:“喝多了。”
隨即看向沈舒雲,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
“一點小事至於小題大作?去休息室等我。”
小事?
她以死相逼,在他眼裏只是“一點小事”?
休息室門剛關上,外面炸開喧譁!
她心頭一跳,推着輪椅到門邊,拉開一條縫隙。
宴會廳此刻一片狼藉。
霍塵驍將一人摁在地上,拳頭狠砸!
那人滿臉是血:
“霍少......我只是誇了莫小姐一句......”
周圍人壓低的驚呼鑽進耳朵:
“完了......李公子就說了句‘莫小姐今晚真美’......”
“這哪是誇,這是找死啊!誰不知道莫小姐是霍公子的心尖肉?”
“嘖,跟剛才對沈小姐那態度......真是天壤之別。”
霍塵驍停手,起身,皮鞋碾上那人手掌。
聲音冷得結冰:
“我的女人,你也配惦記?”
“明天之前,我要李氏破產。”
所有聲音驟然遠去。
沈舒雲耳邊只剩下尖銳的轟鳴,和心髒被一只手狠狠攥緊的窒息感。
原來他不是不會維護。
原來他不是不懂憤怒。
他只是把所有的保護和怒火,都留給了另一個人。
而她沈舒雲,連被輕佻調戲,都只配得到他一句輕飄飄的“小題大做”。
眼淚毫無預兆地涌上來,視線一片模糊。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嚐到血腥味,才將那陣滅頂的酸楚狠狠壓回胸腔。
宴會散場,沈舒雲讓司機直接送她回別墅。
車剛駛出老宅,另一輛車便急速追了上來,橫擋在前。
霍塵驍下車,敲響她的車窗。
沈舒雲降下車窗,沒有看他,目光落在虛空某處。
“阿舒,”他語氣裏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今晚的事別多想。宋鼎那邊我會敲打,以後不會......”
“爲什麼?”
沈舒雲打斷他,終於轉過臉,眼神空洞。
“爲什麼我被人按在輪椅上欺負,你只覺得是‘小事’?爲什麼她被誇一句,你就要讓那人家破人亡?”
霍塵驍怔住,眉頭蹙緊,眼底浮現出慣常的不耐:
“你就爲這個悶了一晚上?”他揉了揉眉心,“跟宋鼎鬧翻對兩家合作沒好處,我那是顧全大局。”
他頓了頓。
“阿嵐不一樣。她膽子小,經不起嚇。”
沈舒雲嘴角勾起一抹慘笑。
是啊。
她不一樣。
從十年前開始,她就不一樣。
她垂眸,嘴唇微動:
“霍塵驍。”
“我們分手吧。”
他眉頭瞬間緊蹙:“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