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寄存處】各位帥哥美女,請把你們的腦子放進這個魔法箱,密碼是“胡說八道”。
“死丫頭,還喘氣兒沒?沒死就給老娘起來,太陽都曬屁股了,還當自己是城裏來的千金小姐呢!”
尖利刻薄的女聲,在耳旁響起。
臭!
熏天的惡臭,混雜着豬糞、餿水和黴味,讓她幾欲作嘔。
沈清月猛地睜開眼。
入目是低矮、破敗的茅草棚頂,幾根發黑的木梁上掛着蜘蛛網。
身下是硌人的幹草,混着一些黏膩潮溼的穢物。
她不是在M國邊境的雨林裏,爲了掩護隊友撤離,引爆了最後一顆炸彈嗎?
那撕心裂肺的爆炸和火焰,她記得清清楚楚!
代號“月神”的她,華國最頂尖的特戰軍醫,怎麼會在這裏?!
“姐……姐姐……餓……”
一個怯生生、帶着哭腔的奶音在旁邊響起。
沈清月僵硬地轉過頭,看到一個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的小男孩,身上穿着打滿補丁、髒得看不出顏色的破布衫,正用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望着她,小手還緊緊攥着她的衣角。
姐姐?
轟——!
一股不屬於她的記憶,如同決堤的洪水,瘋狂涌入她的腦海!
沈清月,五歲。
身邊的男孩,是她三歲的親弟弟,沈清河。
這裏是七十年代,北方一個叫沈家村的偏僻山村。
他們的父親沈衛軍、母親蘇玉,是光榮的軍人,半年前在一場任務中“光榮犧牲”。
足足有八百塊的一大筆撫恤金,在人均月工資只有二三十塊的七十年代,這筆錢堪稱巨款!
可這筆錢,連同父母的犧牲證明和所有遺物,全被他們的大伯沈建國和伯母李桂芬侵吞了!
對外,他們哭天搶地,說要好好照顧烈士遺孤。
可一轉頭,就把她和弟弟趕到了這個廢棄的豬圈裏!
每天給的飯,是豬都不吃的餿水!
而此刻的她,正發着高燒,在這惡臭熏天的豬圈裏,已經躺了兩天!
“他娘的,真是個掃把星!克死爹媽還不夠,還想把我們一家都克死!”
門外,那個尖利的女聲還在咒罵。
“行了,少說兩句!”一個粗聲粗氣的男聲響起,是她的大伯沈建柱,
“人聯系好了沒?今晚就讓他來領人,多耽誤一天,就多吃咱們家一天糧食!”
李桂芬的聲音壓低了一些,但那股子惡毒卻變本加厲:
“放心吧!早就說好了!那人販子出手大方,只要這丫頭片子長得周正,一百塊錢!”
“有了這一百塊,咱們家寶兒娶媳婦的彩禮不就湊齊了?”
“也算是這死丫頭爲咱們家做的最後一點貢獻!”
“噓!你小聲點!別讓那小崽子聽見了!”
“聽見又咋地?一個五歲,一個三歲,燒得話都說不出來了,還能翻了天不成?!”
外面的對話,一字不落地鑽進沈清月的耳朵裏。
她融合記憶後那顆還有些混沌的腦袋,瞬間一片清明!
好,好得很!
侵吞父母的撫恤金,虐待烈士遺孤,現在,還要把她賣給人販子,換錢給他們的寶貝兒子娶媳婦!
沈清月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極致的弧度。
前世,她是救死扶傷的軍醫,也是殺伐果斷的特戰隊員。
她見過最陰暗的人性,也殺過最凶殘的敵人。
但她從未想過,這種極致的惡,會來自血脈相連的“親人”!
“姐姐……好燙……”弟弟沈清河的小臉燒得通紅,迷迷糊糊地往她懷裏蹭,嘴裏還在無意識地呢喃,“餓……想吃肉包子……”
沈清月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把。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滾燙。
又摸了摸弟弟的,比她還燙!
再這麼燒下去,別說等人販子上門了,她們姐弟倆今晚就得燒成傻子,甚至直接一命嗚呼!
不行!她不能死!她還要帶着弟弟活下去!
沈清月強撐着虛弱的身體坐起來,那雙屬於頂級特工的銳利眼眸,迅速掃視着這個家徒四壁的豬圈。
茅草、爛木頭、一個破了口的瓦盆……
忽然,她的目光定格在瓦盆的碎片上。
有了!
她爬過去,撿起一塊最鋒利的碎片,在自己滿是污垢的褲腿上用力蹭了蹭,勉強擦掉上面的髒污。
“清河,別怕,姐姐在。”她的聲音因爲高燒而沙啞,卻帶着一種自信。
沈清河迷迷糊糊地看着她。
沈清月深吸一口氣,前世無數次在戰場上爲自己、爲隊友緊急處理傷口的經驗浮現在腦海。
她沒有銀針,但這塊鋒利的瓦片,可以代替!
她的大腦裏,清晰地浮現出人體經絡穴位圖。
退燒、醒神……少商穴、合谷穴!
她沒有絲毫猶豫,用那塊瓦片,對準自己左手拇指指甲根腳的少商穴,狠狠一劃!
“嘶!”
劇痛傳來,一滴黑紅色的血珠冒了出來。
緊接着,她又用同樣的方法,刺向另一只手的合谷穴。
一股難以言喻的刺痛感順着經絡蔓延,高燒帶來的昏沉感,竟然奇跡般地退去了一些,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有效!
她立刻看向燒得已經開始說胡話的弟弟。
“清河,乖,姐姐給你治病,會有一點點痛,忍一下就好。”她柔聲哄着。
沈清河已經燒得沒力氣反抗了。
沈清月依樣畫葫蘆,咬着牙,快、準、狠地在他小小的手掌上劃了兩下。
做完這一切,她已經累出了一身虛汗。
但效果是顯著的,沈清河的呼吸平穩了一些,不再像剛才那樣急促滾燙。
沈清月靠在冰冷的土牆上,劇烈地喘息着,漆黑的眸子裏,卻燃燒着兩簇駭人的火焰。
沈建國,李桂芬……
人販子……
想拿她沈清月去換彩禮錢?
很好!
今晚,她會送他們一份“大禮”!
她將那塊帶着血跡的鋒利瓦片,緊緊攥在手心裏,藏進了破爛的衣袖中。
這,就是她反擊的第一件武器!
夜深了。
豬圈外,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和壓抑的交談聲。
來了!
沈清月的身體瞬間緊繃,蟄伏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