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近十年沒住過人了，裏面都堆着亂七八糟的雜物，收拾確實要不少功夫。
趁着趙奶奶他們一起收拾房間，趙辰悄悄跑了出去找到自己的小夥伴，“我哥帶了一個城裏的媳婦回來，那個姐姐好漂亮！”
“什麼？”
帶着小孩子們撿牛糞的劉文靜手一鬆，牛糞掉在地上。
對上趙辰疑惑的目光，她勉強笑道：“辰辰，你哥哥真的帶了一個城裏......女孩回來？”
“對呀。”
趙辰想到那個姐姐的模樣，跟小大人似的，感慨道：“那姐姐不僅長的好看，說話也好聽，穿着黃色的裙子，皮膚好白好白，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白的人，好好看。”
劉文靜面色越來越難看，眼前模糊一片，幾個小孩都嚇壞了，“文靜姐姐怎麼了？”
“沒事，我沒事。”
劉文靜抹了把臉，“辰辰，等會姐姐可以去你家嗎，上次趙奶奶做的那個鞋子我爸媽說特別好，讓我跟趙奶奶學學。”
“.......可以吧。”
整天跟着奶奶混跡在各大八卦的圈的趙辰，別看她才八歲，但是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比如，她發現文靜姐姐喜歡自己大哥。
趙辰一時間懊惱的厲害，自己怎麼現在才看出來，可文靜姐姐對自己那麼好，找的理由也是那麼恰當，讓她都沒辦法拒絕。
劉文靜不鹹不淡地笑了下，自己等了這麼多年的人，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了，卻是和另一個女人一起，她怎麼甘心。
————
“咳咳咳——”
快收拾完的時候，趙奶奶把角落的蛇皮袋子掀開，積攢幾年的厚厚灰塵撲面而來，姜音捂住口鼻咳到臉都紅了。
趙寅皺眉，帶着姜音走到屋外，“你在外面等着，剩下的我們收拾。”
“沒事沒事。”
灰層弄進眼睛有些不舒服，姜音揉了揉眼，結果越揉越難受，趙寅見她眼睛都被揉紅了，鼻尖也紅紅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沉聲道：“別揉了，我給你打盆水洗一下。”
“嗯，麻煩你了，咳咳。”
趙奶奶在屋子裏收拾東西，耳朵卻牢牢聽着外面的動靜。
嗤笑一聲，臭小子，還知道心疼人了。
還好她攢了棉花嘍，孫子要結婚，新被子什麼要準備上了。
拿出搪瓷盆接了盆井水，端到她面前，“洗下眼睛。”
“好。”
男人個子高，力氣大，端着裝了半盆水的陶瓷盆也輕輕鬆鬆，位置正好在姜音胸口處，她只需要低頭就能洗眼睛。
但她這時候臉上全是灰，眼睛也難受，壓根沒有心思去在意這些細節。
這些細節反而都被和趙辰一起回來的劉文靜看在眼裏。
指尖掐入掌心，手心處傳來的刺痛，完全和她眼睛處以及心口的痛無法相比。
在來的路上她還在自欺欺人，萬一只是順路碰到的人呢，又或是路上碰到的知青，又或是來他們這裏尋親。
可眼前的場景卻直接將她打醒。
英俊挺拔的男人站的筆直，手裏端着臉盆伺候面前的女孩洗臉，眼睛直直盯着女孩的發頂。
在女孩洗完臉後，他第一時間將臉盆放下，遞過一條幹淨的毛巾。
視線漸漸模糊，劉文靜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呼吸，“趙大哥，你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