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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林思莞頭皮炸開,渾身發麻。
“你......你知道?”
她聲音發抖,渾身的力氣瞬間被抽空。
他知道她是林思莞!
可他......還是選擇這樣對待她!
傅宴清聲音低啞,帶着一絲淺顯的睥睨。
“你住進傅家第一天我就知道了,你的妝容拙劣,追人的手段也很拙劣。”
“哭什麼?和我上床是你自願的,你不也很爽嗎?”
“你只是個小化妝師,想要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林思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那你對我的好......你告訴我你的所有事情......你對我的信任......算什麼?”
聞言,傅宴清笑了。
“遊戲而已,不必當真。”
每一個字眼都如同淬了冰,裹着毒,狠狠撕碎林思莞最後一絲尊嚴!
她熱烈的愛意,小心翼翼地靠近。
一次次讓她又羞又喜的床事,無數個因爲自責煎熬而輾轉反側的夜晚,下定決心、不惜自毀前程的坦白......
在傅宴清眼裏,卻不過是一場遊戲?!
如今,爲了保護白晴雪,他竟能用如此羞恥的方式侮辱她!
他拿林思莞的愛當什麼了?!
林思莞又氣又怒,低下頭一口咬在傅宴清的手臂上,趁他吃痛,猛地推開他!
“滾!這個假顧霜我不當了!”
傅宴清好整以暇地瞥了她一眼,像是想說什麼。
最終,輕嗤一聲,推門離去。
如同一記拳頭打在軟綿綿的棉花上,羞恥和挫敗感徹底擊垮了林思莞。
她靠着冰冷的牆壁,聽着門外重新響起衆人的嘲諷和揶揄的笑聲。
“一個小化妝師還想嫁豪門?光床上主動,叫得好聽有什麼用?”
“我們傅少隨便編兩句身世就把她騙過去了,哈哈哈哈,真是蠢得可憐!”
......
林思莞閉了閉眼,聽見什麼東西在胸腔裏碎掉的聲音。
她推開門,抄起一瓶酒,狠狠砸在傅宴清頭上!
“啊!!”
傅宴清滿頭是血,不可置信地倒下去。
所有人尖叫着後退:“你打傅少幹什麼!你瘋了!”
林思莞冷眼掃過所有人,咬着牙,一字一句:“沒有人可以欺騙羞辱我,傅宴清也不行!在座的各位若是管不住嘴,下一次,我會百倍奉還!”
傅宴清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不過一瞬,便恢復了一貫的清冷。
他淡淡地擦去額角蜿蜒的血跡,如同擦汗一樣稀疏平常。
“站住,林思莞,我有話跟你說。”
若是從前,林思莞定會對他俯首帖耳。
可現在,她眸光冷若冰霜,轉過身,拉住包廂門把手就準備離開。
這是她第一次無視傅宴清。
他眼中浮現薄怒,快走兩步攥住林思莞的手腕:“你......”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
白晴雪咬着唇,將酒瓶敲碎在林思莞後腦:“你算什麼東西,勾引宴清哥,還要駁他的臉面!你怎麼不去死!”
劇痛在一瞬間席卷全身,林思莞脫力般栽倒在地。
鮮血洇紅的視線裏,傅宴清瘋了般捧住白晴雪的手,看着她手背上的劃傷紅了眼。
“叫救護車!快!!”
他發了瘋地吼着,抱着白晴雪沖出了包廂。
有人喊他:“傅少!林思莞怎麼辦?她傷的更重,流了好多血,唇色都白了!要不先送她去醫院吧!”
傅宴清的聲音回蕩在走廊。
“管她幹什麼?她怎麼配和晴雪比?”
意識漸漸消散,林思莞笑得格外苦澀。
他說的對,在他心裏,一株破敗的菟絲花和一彎聖潔的心尖月。
自然沒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