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的命令，如同驚雷炸響在燕王府的上空。
白起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冷面孔上，第一次浮現出了波動，不是驚訝，而是壓抑了太久的熾熱。
他等待這一天，也已經等了十八年。
“末將，領命！”
沒有絲毫猶豫，白起的聲音鏗鏘有力，轉身便化作一道黑色閃電，消失在門外。
他要去喚醒那頭蟄伏在燕山之下的巨獸。
姚廣孝雙手合十，臉上那抹高深莫測的笑容終於變得真實起來：“殿下，貧僧這就去爲大軍草擬檄文，昭告天下！此次南下，名曰‘靖難’，實爲‘取天下’！”
“去吧。”
朱棣揮了揮手，目光重新落回輿圖之上，但心思卻已不在圖上。
他壓抑了十八年，像一頭被關在籠子裏的猛虎，每天只能磨礪自己的爪牙，卻不能放聲咆哮。
今天，籠子的門終於開了！
他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燃燒，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着戰爭與征服。
朱元璋！
我的好父皇！
你以爲你殺光了藍玉、傅友德，這天下就安穩了嗎？
你以爲你把我這個兒子遠遠地扔在北平，我就只能俯首帖耳了嗎？
你錯了！
你最大的錯誤，就是給了我十八年的時間！
你根本不知道，你的第四個兒子，在這十八年裏，究竟爲你，爲你的好聖孫，準備了一份何等恐怖的禮物！
就在朱棣心潮澎湃之際，那冰冷的機械音，再次毫無征兆地在他腦海中響起。
【叮！檢測到宿主正式開啓爭霸之路，符合終極籤到條件！】
【籤到地點：燕王府，龍椅（僞）】
【恭喜宿主，獲得神級人物——不良帥，袁天罡！】
【備注：掌天下不良人，建三百年基業！不良人組織，遍布天下，上至朝堂，下至江湖，無孔不入。袁天罡本人，精通相術、堪輿、風水、謀略、煉丹，戰力深不可測！】
朱棣的呼吸猛地一滯。
袁天罡？
不良人？
他瞬間就明白了這份大禮的重量！
如果說白起和百萬雄師是用來摧毀一個王朝的鐵拳，那麼袁天罡和他的不良人，就是一張能滲透進敵人骨髓的巨網！
情報！
這正是他目前最欠缺的東西！
雖然他也有自己的情報渠道，但那些都局限在北平附近，對於千裏之外的應天府，他幾乎是兩眼黑，只能通過朝廷的邸報和一些商旅的只言片語來推測。
可現在，不一樣了！
“恭迎不良帥！”
朱棣沉聲開口。
話音剛落，他面前的空氣微微扭曲，一道身影從虛無中走了出來。
來人身着一襲寬大的黑色鬥篷，臉上戴着一張猙獰的鬼面面具，只露出一雙洞悉了千古歲月的眼睛。
他明明就站在那裏，卻給人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感覺，神秘而又強大。
“臣，袁天罡，參見主公。”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兩塊石頭在摩擦，卻帶着奇異的魔力，讓人不敢有絲毫小覷。
“先生不必多禮。”
朱棣親自上前，扶起袁天罡，心中豪情萬丈，“先生來得正好！本王正欲南下應天，問鼎天下，苦於對京城局勢不明，如盲人摸象。先生可有教我？”
袁天罡緩緩直起身，那雙隱藏在面具下的眼睛靜靜地看着朱棣。
“主公，應天府，已是龍潭虎穴。”
他沒有說任何廢話，第一句話就讓朱棣的眉頭皺了起來。
“哦？說來聽聽。”
“臣於來時，起了一卦。”
袁天罡的聲音不疾不徐，“卦象顯示，紫微星黯，太孫位虛，然其側殺機四伏，其鋒芒，直指主公！”
朱棣的瞳孔猛地一縮：“你的意思是，朱允炆要殺我？”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想過朱允炆會猜忌他，會提防他，甚至會像歷史上一樣，急不可耐地削藩。
但他唯獨沒想到，那個在他印象裏優柔寡斷、被文官集團架空的建文帝，竟然從一開始就對他動了殺心！
“不止。”
袁天罡搖了搖頭，“卦象顯示，此殺局並非小打小鬧，而是以應天府爲囚籠，以禁軍爲刀斧，布下天羅地網，只待主公入甕。”
“好！好一個我的好大侄！”
朱棣怒極反笑，“他以爲他是誰？獵人嗎？我這頭猛虎，也是他能獵殺的？”
這個消息，徹底點燃了朱棣心中最後對親情的顧忌。
他原本還想着，如果朱允炆安分守己，他入京之後，可以先“清君側”，把齊泰、黃子澄那些酸儒宰了，然後逼朱允炆退位，給他一個富貴王爺的結局，也算是全了叔侄的情分。
可現在看來，完全沒有必要了！
你想殺我，那我就只能先殺了你！
“袁天罡聽令！”
朱棣的聲音冷得像冰。
“臣在。”
“我要你在三日之內，將一張完整的應天府情報網，鋪設到我的帥帳之中！我要知道皇宮裏每一個太監昨天吃了什麼，錦衣衛指揮使毛驤今天見了誰，我的好大侄，又準備了多少刀斧手等着我！”
“臣，遵命。”
袁天罡微微躬身，“不良人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早已潛伏天下。主公一聲令下，三日之內，應天府在主公眼中，再無秘密可言。”
說完，他的身影再次變得虛幻，悄無聲息地融入了空氣之中，從未出現過。
朱棣看着袁天罡消失的地方，心中的殺意攀升到了頂點。
與此同時，燕山山脈深處。
大地正在微微顫抖。
一座座僞裝成普通山體的巨大石門，在轟隆隆的巨響中緩緩升起。
黑暗的通道內，亮起了一雙雙燃燒着火焰的眼睛！
最先沖出地底兵城的是大雪龍騎！
十萬騎士，人人身披覆蓋全身的白色重甲，胯下戰馬亦是通體雪白，與這漫天冰雪融爲一體。
他們沒有發出任何呐喊，只有整齊劃一的馬蹄聲，踏在凍土之上，匯聚成勢不可擋的鋼鐵洪流！
緊隨其後的，是三十萬玄甲軍！
黑色的鐵甲，黑色的戰馬，黑色的旗幟！
他們就從地獄中涌出的死亡浪潮，沉默、壓抑，所過之處，連光線都被吞噬。
最後，是五十萬虎賁衛！
他們是步卒，但每一個士兵都身高八尺，魁梧如山，手持重盾與長戟，步伐沉穩有力，每一步都讓大地爲之震顫！
百萬大軍，盡出燕山！
那股沖天而起的煞氣，甚至將天空中的風雪都攪亂了！
白起立於高坡之上，黑色的披風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他看着眼前這支只屬於他和主公的無敵之師，眼神中的熾熱幾乎要噴涌而出。
“傳令！”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士兵的耳中。
“大雪龍騎爲先鋒，目標山東，擋我者，死！”
“玄甲軍爲中軍，沿運河故道，直撲淮安，遇水搭橋，逢山開路！”
“虎賁衛、三千營爲後軍，隨主公中軍帳，十日之內，兵臨應天城下！”
“出發！”
“風！風！風！”
百萬人的呐喊，匯聚成一個字，如同山崩海嘯，震徹雲霄！
這支在地下隱藏了十八年的恐怖力量，終於在今天，向着天下，露出了它最猙獰的獠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