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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公司籤下百億訂單後，總經理承諾給我下發三十萬年終獎。
可財務部給我的信封裏既不是銀行卡，也不是支票。
而是三張刮刮樂。
財務總監一臉無辜。
“沒錯啊，這刮刮樂一張最高能中十萬。”
“不是剛好三十萬嗎？”
可全刮完總共也才中了五十塊。
我帶着刮刮樂怒氣沖沖地找到總經理，要求他給個說法。
昨天還拍着胸脯向我保證的人此刻盡顯無賴的本色。
“六十塊買來的刮刮樂，你居然只中了五十。”
“公司還沒找你補那虧的十塊錢呢！”
可後來也是他們，哭着喊着爭搶這張刮刮樂的歸屬權。
......
會議室裏的香檳氣泡尚未完全消散，空氣中彌漫着項目成功的喜悅。
與周氏集團那個長達數月的拉鋸戰終於落幕。
一紙合約鎖定了公司未來三年百億級別的營收。
總經理陳國富拍着我的肩膀，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整個慶典會場。
“蘇瑾！咱們項目部的頭號大功臣！”
“那說好的三十萬年終獎，趕明兒我就讓財務給你打過去！”
掌聲和歡呼聲幾乎要掀翻屋頂。
部門裏那群跟着我熬了無數夜的年輕人激動地圍過來。
“蘇姐威武！”
“今晚必須宰蘇瑾姐一頓大的！”
我笑着應下。
幾個月來的高壓和疲憊似乎在這一刻被沖淡，只剩下實實在在的成就感和對未來獎勵的期待。
第二天一早，財務部的小王就帶着一個文件袋來到我的工位上。
“蘇瑾姐，我們部長讓交給您的。”
小王說完，表情有點古怪，迅速轉身離去。
身旁的助理小雨湊過來，眼睛發亮。
“這麼快？肯定是獎金確認文件！說不定還有額外嘉獎呢！”
另一個同事盯着那扁平的袋子，嘀咕了一句。
“不過這袋子......也太輕了吧？三十萬呢，就算是文件也不止這點厚度啊。”
小雨立刻笑着打圓場。
“哎呀，你傻啊！三十萬現金多重啊！”
“肯定是直接打卡，或者......附了張卡或者支票在裏面唄！”
“輕才對嘛！”
我心裏也掠過一絲疑惑。
但被成功的喜悅和同事的起哄包圍着，並未深想。
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我撕開了文件袋。
裏面沒有銀行卡，沒有支票。
只有三張花花綠綠的硬紙卡片。
是體彩發行的刮刮樂。
熱烈的氣氛瞬間凍結，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股涼意順着脊椎爬上來。
“這是什麼意思？”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幹澀地響起。
“驚喜嗎，蘇大功臣？”
一個帶着笑意的女聲穿透寂靜。
財務總監馮露露踩着十厘米的細高跟，婷婷嫋嫋地分開人群走了過來。
她妝容精致，嘴角掛着恰到好處的弧度。
眼神裏卻帶着毫不掩飾的輕慢。
“馮總監，”
我舉起刮刮樂，聲音冷了下來。
“解釋一下？”
馮露露輕輕“哎呀”一聲，嬌笑着擺了擺手。
“解釋什麼？獎勵給你的呀。陳總不是說三十萬年終獎嗎？”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周圍噤若寒蟬的同事，笑意更深。
“要我說啊，運氣呢，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你不會真覺得，拿下周氏的單子，全靠你蘇瑾一個人的‘本事’吧？”
“公司平台、領導支持、團隊協作，哪樣不重要？再說了......”
她上前一步，用塗着鮮紅甲油的手指點了點我手中的彩票，聲音壓低。
“這一張最高獎金可是十萬呢，三張，正好三十萬。”
“公司這可是把‘機會’都給你了，能不能拿到全款，就看你的‘手氣’了。”
“多有意思，比直接發錢有創意多了，不是嗎？”
一股火氣直沖頭頂。
創意？
什麼狗屁創意，是把白紙黑字的承諾變成一場充滿羞辱性質的賭博？
周圍鴉雀無聲，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極其精彩。
我清楚地看到馮露露眼中那抹快意和挑釁。
深吸一口氣，我捏緊了那三張刮刮樂。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拿起桌上的一枚硬幣。
刮開第一張，“謝謝參與”。
第二張，“祝您好運”。
第三張，終於出現了金額數字：50元。
三張總計入賬，五十元整。
“噗——”
馮露露掩口輕笑，“看來蘇經理今天手氣不太行呢。”
“不過五十塊也不錯啦，夠買杯像樣的咖啡了，畢竟也是‘獎金’嘛。”
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帶着三張刮刮樂轉身徑直朝總經理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身後，隱約傳來馮露露提高音調的玩笑聲。
“哎，蘇經理，這就走啦？不去兌獎嗎？”
“五十塊也是錢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