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腐臭與鐵鏽血腥交織,顧淵猛地睜眼,混沌意識如破冰般碎裂。黃毛張昊揪着他的衣領往牆面上撞,劣質牛仔鞋底碾過破皮的手背,血珠滲進泥縫;跟班李磊的皮鞋踹在肋下,悶痛順着骨縫蔓延,他卻笑得猙獰:“跟昊哥裝聾?把競賽名額交出來,磕三個響頭,今天放你滾!”
趙鵬粗暴扯開他懷裏的舊帆布包,翻出那本磨邊的黑色筆記本,指尖狠狠戳着扉頁“競賽攻堅”四字:“破本子當寶貝?林默,撒泡尿照照——沒爹沒媽的窮鬼,也配跟昊哥搶省賽名額?”
原主的記憶裹挾着刺骨的絕望涌來——父母初一那年車禍離世,肇事司機逃逸,只留下一套漏雨的老房子和微薄到不夠糊口的撫恤金。他靠着助學金勉強擠進青藤高中,卻從入學第一天就成了張昊的“獵物”:
開學第一周,他的書包被扔進廁所,課本泡得皺巴巴,字跡暈成一團,他蹲在水窪裏撈了半節課,手指凍得發紫;冬天,張昊把冰水從他衣領灌進去,冰冷的水順着脊背往下淌,他凍得渾身發抖,卻只能縮在教室最後一排,連哭都不敢出聲;每周五十塊的保護費,是他從每天一個饅頭的口糧裏摳出來的,餓到頭暈眼花時,就對着自來水龍頭灌涼水充飢,胃裏反酸也忍着;母親留給他的刻名鋼筆(十五歲生日禮物),是他唯一的念想,卻被張昊搶走後當作玩具扔來扔去,筆帽摔碎、筆尖折彎,他偷偷撿回來粘了又粘,夜裏抱着鋼筆哭溼枕頭;
他熬夜寫的競賽申請書,被張昊偷偷撕碎,老師卻誤以爲他偷懶,當着全班的面批評他“不求上進、浪費學校資源”;他鼓起勇氣找班主任求助,張昊卻提前造謠說他“小偷小摸,偷同學的文具”,班主任看他的眼神瞬間充滿懷疑,只輕飄飄說“你自己注意點,別惹事”;同學要麼視而不見,要麼跟着張昊起哄,遞過紙巾的女生被張昊警告後,再不敢跟他說話;省賽名額是他熬了三百個通宵的希望——他把三本競賽題庫翻得掉頁,手指凍出凍瘡,裂開的口子沾到墨水鑽心疼,卻在拿到名額的第二天,被張昊堵在巷子裏……
十分鍾前,他只因紅着眼說“那是我的名額”,就被拖進這條死巷。李磊的拳頭砸在後背,趙鵬揪着他的頭發往石墩上撞,張昊則慢條斯理翻着筆記本,終於扯出準考證,當着他的面撕成碎片。碎片混着污泥落在手邊,他想去撿,卻被張昊踩住手背,鞋跟碾得鮮血直流:“撿什麼撿?廢紙罷了!名額已經報了我的名字,我爸是校董,校長都得給我面子,你告到教育局也翻不了天!”
“嘀——檢測到宿主與原主靈魂契合度100%,快穿系統K3729綁定成功!”
“新手禮包發放:臨時體能強化(時效1小時)——力量+50,速度+40,痛感屏蔽30%。”
“核心任務:奪回省賽名額,令張昊及其幫凶‘名譽掃地+實質懲罰’;支線任務:完成原主遺願,實現人生價值。”
“失敗懲罰:抹殺意識,永久滯留並承受原主結局——被張昊打斷右手(握筆的右手),競賽夢徹底破碎;被迫退學後去工地搬磚,手掌傷口被水泥侵蝕潰爛,疼得鑽心卻不敢停(要湊房租);抑鬱纏身,夜裏哭着喊爸媽,枕頭總被淚水打溼;工友嘲笑、包工頭克扣工資,最終在一個雨天,從工地腳手架墜落,手裏攥着粘好的準考證碎片,到死都沒等到一句道歉,霸凌者依舊囂張。”
“成功獎勵:基礎積分1000,解鎖系統商城初級權限;超額完成可獲額外積分及技能。”
冰冷機械音炸開,暖流瞬間涌遍四肢,撕裂般的痛感驟然減輕,疲軟肌肉裏迸出源源不斷的力量。顧淵的心髒猛地揪緊——原主短暫的一生,滿是黑暗與絕望,連最後一點光(競賽名額)都被生生掐滅,死得無聲無息,像塵埃一樣被抹去。他緩緩抬眼,眼底的懦弱被淬冰的冷冽取代,甚至多了幾分戾氣——他穿越大大小小數十個世界,從未見過如此憋屈的靈魂,對付張昊這種渣滓,何止是“懲罰”,要讓他們償盡原主受過的苦!
張昊見他沒動靜,啐了口唾沫抬腳往他胸口踹:“裝死?今天就廢了你寫字的手,看你還怎麼刷題!”
話音未落,顧淵側身如獵豹撲擊,左手鐵鉗似的攥住張昊腳踝,指節捏得發白,腕骨發力猛擰——“咔嚓”一聲骨節錯位的脆響,張昊慘叫着摔在石墩上,後腦勺磕出雞蛋大的青紫包,蜷縮在地涕淚橫流:“你敢動我?我爸弄死你全家!”
“昊哥!”李磊抄起鏽鋼管掃向顧淵後腦,風聲獵獵。顧淵頭也不回,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往背後猛擰,手肘狠狠撞在他肋下,鋼管“哐當”落地,李磊雙膝跪地疼得嗷嗷求饒,冷汗浸透後背。趙鵬和孫浩嚇得臉色慘白,趙鵬撞翻垃圾桶,孫浩僵在原地雙腿發軟——他們從沒見過林默這樣,往日只會抱頭求饒的人,此刻眼神裏的狠戾像淬毒的刀,仿佛要把他們生吞活剝,那是積壓了無數絕望的反噬。
“要麼滾,要麼我打110。”顧淵鬆開李磊,撿起鋼管掂了掂,金屬涼意順着指尖蔓延,他晃了晃屏幕碎裂的舊手機,紅色錄音鍵仍在閃爍,“高一到現在的勒索錄音——‘沒五十塊別想走’‘把你媽留的鋼筆給我’;上周你把我鎖在器材室,差點悶死我的監控,已經存到雲端;剛才你們打我、撕準考證的畫面,同步上傳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