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側身輕巧躲開，反手按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讓張昊疼得齜牙咧嘴：“想動手？這裏是教務處，監控開着，你可以試試。你打斷我的手沒關系，反正我是‘窮鬼’，死了也沒人在意——就像原主如果被你廢了手，死在工地裏，你頂多笑一句‘活該’，對吧？”
老王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裏的水濺出來：“夠了！張昊，你給我坐下！”他當即拿起電話，撥通了校長和李老師的號碼，聲音裏帶着壓抑的怒火：“校長，你趕緊來一趟教務處，還有李老師，帶上林默和張昊的競賽相關資料！這事不對勁！”
十分鍾後，李老師匆匆趕來，手裏還抱着上課的教案，額角冒着汗。他接過顧淵的筆記本和U盤，翻了沒幾頁，眉頭就擰成了疙瘩，看向張昊的眼神裏滿是失望和憤怒：“張昊，我上周特意找你談電磁感應的考點，問你動生電動勢公式ε=BLv的適用條件，你支支吾吾答不上來，原來連模擬賽都是抄隔壁班陳明的！林默來找我問問題，每次都帶着厚厚的草稿紙，手指凍裂了還在寫，你怎麼忍心搶他的名額？”
張昊的臉“唰”地白了，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癱坐在椅子上半天說不出話，手指無意識地摳着椅子扶手，指甲縫裏還留着煙油——他從沒把林默的努力當回事，只覺得那是“窮酸”的掙扎。
校長趕來時，手裏拿着張父送的名貴茶葉，看到教務處裏的陣仗，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老王趕緊把筆記本和U盤遞過去，校長翻了翻成績，又看了看撕碎的準考證碎片，還有原主寫在筆記本扉頁的那句話，臉色越來越難看。顧淵適時掏出錄音筆，按下播放鍵——裏面傳來張父的聲音，帶着油膩的諂媚：“王校長，這點心意您收下（沙沙的鈔票聲），我兒子的競賽名額麻煩您多費心，以後學校的操場翻新、實驗室器材采購，都交給我公司做，保證質量好還便宜！”
校長的臉瞬間煞白，手裏的茶葉盒“啪”地掉在地上，茶葉撒了一地。他指着張昊，半天說不出話，最終氣得渾身發抖：“你……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毀掉的不是一個名額，是一個孩子的未來！”
當着所有人的面，校長咬牙宣布：“立刻撤銷張昊的省物理競賽參賽名額，改爲林默參賽；給予張昊記大過處分，留校察看，並在全校師生大會上做深刻檢討；王佳作爲班長，偏袒親屬、歪曲事實，記警告處分一次，撤銷班長職務！”
張昊猛地站起來，嘶吼道：“我爸不會放過你們的！”
校長冷冷瞥了他一眼，語氣裏滿是厭惡：“你先想想，你爸會不會放過你吧。你該慶幸，林默沒把你欺負他的證據交給警察。”
消息傳到張父耳中時，他正在和客戶談一個幾百萬的基建項目，當場摔了手裏的茶杯，滾燙的茶水濺了客戶一身。他顧不上道歉，驅車直奔學校，油門踩到底，差點在十字路口闖紅燈。推開教務處的門，他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裏的顧淵，怒火攻心，沖上來就想揪顧淵的衣領：“你個小兔崽子，敢壞我兒子的事！我弄死你！”
顧淵早有防備，側身靈巧躲開，反手甩出一疊打印紙，砸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張總，別急着動手——這是你公司近三年虛開發票的流水，金額超過一百萬，每一筆都有發票復印件；這是你挪用校董會公款，給張昊買限量版球鞋、遊戲機的轉賬記錄，收款人是奢侈品店的賬戶；這是你上個月賄賂校長時，塞在茶葉盒裏的十萬塊現金照片，照片裏還有校長收禮的畫面；另外，我這裏還有你公司偷稅漏稅的完整證據，已經發給稅務局的公開郵箱了。”
他頓了頓，看着臉色慘白、渾身發抖的張父，語氣冰冷如霜，帶着原主的恨意：“要麼按我說的做——第一，帶張昊跪着去我父母的墓地道歉，把搶奪名額、長期霸凌我的事原原本本說清楚，全程錄音爲證；第二，賠償我精神損失費、醫藥費和競賽資料損失費共計八萬（這是原主如果順利參賽，能拿到的獎學金和未來的起步費）；第三，張昊立刻辦理退學手續，永遠不準回青藤高中，不準再騷擾任何同學；第四，你主動辭去校董職務，在全校師生面前公開承認過錯，補交挪用的公款和偷稅漏稅的罰款；第五，王佳在班級裏向我公開道歉，手寫檢討書，貼在學校公告欄上，把她幫着欺負我的事說清楚。要麼，你就等着坐牢，看着你苦心經營的公司破產，你兒子留下終身案底——讓他嚐嚐原主本該受的苦。”
張父的手抖得厲害，捏着打印紙的指節泛白，紙張都被揉皺了。他經營的建築公司本就資金鏈緊張，一旦被稅務局查處，立刻就會破產；而賄賂校長、挪用公款的事曝光，不僅校長會被撤職，他也會身敗名裂，甚至蹲監獄。他看着顧淵眼底的冷冽，知道這個少年手裏握着足夠讓他萬劫不復的證據，更知道自己的兒子毀掉的是怎樣一個孩子的人生，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好……我答應你。”張父的聲音裏帶着絕望，像泄了氣的皮球。
三天後，城郊的墓園裏，風卷着鬆柏葉簌簌作響，墓碑上原主父母的照片笑得溫和。張昊被父親按着雙膝跪地，穿着最樸素的衣服，頭發亂糟糟的，再也沒有往日的囂張氣焰。在張父的呵斥下，他哽咽着念完了道歉信，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扎在他心上：“對不起，林默，我不該搶你的競賽名額，不該勒索你的保護費，不該打你，不該撕你的準考證，不該灌你冰水，不該摔碎你的鋼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