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娘娘,不好了!年富公子驚了馬,大將軍爲救公子,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翊坤宮正殿,靈芝慌張闖進來,驚得華妃打翻了手中的茶盞。
這幾日,她晝夜不安。憶起往日的恩寵,如今再看,卻全是哄騙與防備。可年家如此境況,她思來想去,竟全無應對之策。
聞聽此言,卻是驟然明白了年家的打算。
“哥哥,你何至於此!”
……
與此同時,御書房內,蘇培盛正躬身回話:“啓稟皇上,奴才已經派人請太醫前去查看過了。
年大將軍爲護着年大公子,被驚馬踩踏了數下,當場便吐血昏迷過去。太醫回說,年大將軍此番傷了肺腑,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年家大公子從馬上摔下,折了一條腿。據太醫所言,便是僥幸保住了性命,那條腿也走不得路了。”
“好好的,怎會驚了馬。查出是什麼原因了嗎?”
蘇培盛聽出了皇上的疑慮,腰又彎了彎:“年家大公子的馬鞍下發現了一枚細針,馬的草料也有些不對。喂馬的下人自盡了,奴才已命人提審了馬房的所有下人,查到包衣佐領夏家的人和他接觸過。”
“夏家?”
蘇培盛察言觀色,小心道:“包衣佐領夏威之女,夏冬春。三年前大選入宮爲夏常在,才一入宮,便違反了宮規,被華妃娘娘賜一丈紅。如今還在冷宮住着。”
“着太醫仔細醫治,務必保住年羹堯的性命。
夏家教女無方,夏威革職,夏常在賜自盡。”雍正凝眉,如此,倒不好再重罰年家了。
……
“皇上,這是周寧海的供狀。上面說到,有曹貴人所訴的木薯粉之事,淳貴人之死,收受賄賂保薦官員,更有指使餘氏在莞嬪的藥中下毒…”
次日請安時,皇後特意命人請來了雍正,當着衆妃嬪的面宣讀華妃的罪狀。
只是不待她念完,雍正便抬手止住。接過周寧海的供詞草草翻了翻,便撂在一邊。
“華妃今日怎麼沒來?”
皇後心裏一突,隱隱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昨日年大將軍驚馬的消息傳來,華妃就暈了過去。臣妾已命太醫好生診治,今日也就免了她的請安。
皇上可要去看看?”
“罷了,”雍正沉吟一瞬。“華妃年氏,久在宮闈,德行有虧。着廢除封號,降爲…貴人。”
“貴人!”齊妃驚叫失聲。
皇後臉上的笑容帶了絲勉強。
莞嬪的眉頭也快速抽動了一下,急忙垂下眼簾。
見皇上不悅地看過來,齊妃支吾道:“臣妾…臣妾只是覺得,曹貴人與年貴人過從甚密…是不是…”
曹琴默見提及自己,旋即出列跪下。雍正見她垂首跪着,並不辯駁,眼中倒是閃過一絲滿意。
“貴人曹琴默,揭露年氏罪行有功,冊封爲嬪,封號襄,十一月初一行冊封禮。”
“謝皇上恩典!”曹琴默面帶感激,俯身下拜。
她又一次爬上了嬪位。
這一世的封號仍是襄。只是看皇上的態度,只怕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襄者,助也”。
“皇上有仁德之心,寬待後宮,料想年貴人一定能改過自新,臣妾替年貴人謝過皇上。”眼見一切已塵埃落定,皇後壓下心中的不甘,臉上恢復了和善的笑容。“只是,和年貴人一起的芝答應又該如何處置呢?還有翊坤宮的宮人。”
“翊坤宮的宮人不能勸誡主子,一律杖斃。至於芝答應,就還做宮女,伺候年貴人。”說罷,雍正借口前朝有事,抬手叫衆人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