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蕭允呈的臉，一瞬間沒了血色。
他死死地盯着我手機裏那個溫潤的男聲，像是在看什麼怪物。
“讓他搬進來？你什麼意思？”
我笑了。
“蕭允呈，你以爲我還有心情跟你玩這種互相報復的遊戲嗎？”
他一臉受傷，像是完全沒抓住重點。
“那你到底在氣什麼？”
我差點笑出聲。
真是可笑。
我已經被折磨得快瘋了，他倒好，壓根不知道我氣的什麼。
我沒再理他，而是對電話那頭的陳醫生說：
“東西可以拿上來了。”
說完，我掛了電話，起身去開門。
片刻後，陳醫生提着一個密封袋走了進來。
他朝臉色鐵青的蕭允呈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然後把袋子和一份化驗報告遞給了我。
“蕭太太，結論很明確。”
“這種麝香含量，長期吸入，對備孕期女性的傷害是不可逆的。”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的建議是，立刻徹底清掃這棟公寓。”
“在你身體調理好之前，不要再住在這裏。”
說完，他便微微躬身：“先告辭了，有任何問題隨時聯系我。”
門“咔噠”一聲關上，也徹底關上了蕭允呈最後一絲僞裝。
我把那份化驗報告，連同密封袋一起，丟在他面前的茶幾上。
裏面是一盒拆封的“凝神香”。
“蕭允呈，你們蕭家三代行醫。”
“你會不知道這東西對一個備孕的女人意味着什麼？”
他沉默了很久，才開口：
“婉兒她......她不知道這些。”
“她只是看你最近精神不好，想讓你睡個好覺......”
我直接打斷他。
“夠了！”
“蕭允呈，你還沒明白嗎？她是在殺死我的孩子！”
“而你，卻在縱容她！”
他覺得不可思議：“你在說什麼？婉兒她只是個孩子。”
我笑了。
“是啊，一個會查《孕期禁忌草藥大全》的孩子。”
“一個每次我懷孕，就開始研究香薰、精油、和各種活血化瘀湯藥的孩子。”
“蕭允呈，五年了，九次了，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他愣住了，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我們第三個孩子沒的那天，你在哪？”
“你在醫院陪着她，因爲她看見我流血，受了刺激，‘驚恐症’發作了。”
他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和痛苦。
“她......她當時只是太害怕了......”
我揮了揮手。
“夠了，我不想聽。”
“你別忘了，她跟你，沒血緣關系。”
他沉默了。
“我知道。”
“但也請你，別把她想得那麼惡毒。”
我氣得笑了，一把推開他。
“滾。”
他反而像是鬆了口氣，湊了過來。
“我知道你心裏有氣。”
“是我不好，忽略了你。”
他聲音放軟。
“我會跟她說，讓她以後注意。”
“別氣了，嗯？”
他最會用這副溫柔樣子，來粉飾太平。
可我剛想說點什麼，蕭允呈的手機響了。
屏幕上跳動着兩個字：婉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