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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五年,我貸款低價購入老小區的一套現住房。
搬進新家後。
每天凌晨,耳邊總是環繞着樓上大爺吊嗓的聲音。
我夜夜失眠。
在業主群裏問了又問,但無人理睬。
直到第三天,我找到物業,向他表示:
“樓上大爺已經嚴重影響到我的正常生活。”
物業愣怔在原地,僵硬開口:
“女士,您家樓上…並無住戶。”
......
物業看向我時,眼神躲閃飄忽不定。
我蹙着眉,昨晚樓上大爺高低起伏的吊嗓聲不停在腦子裏打轉。
剛想反駁,卻被他快速打斷:
“趙女士,每天凌晨我都會在小區附近巡邏,六樓確實無住戶。”
“也沒接到其他鄰居的投訴,是不是您…壓力太大了。”
他的語氣堅定。
襯得我在無理取鬧。
低頭看了一眼時間,距離上班還有半小時。
顧不得和他拉扯,就見鄰居推着孫女從外面走了進來。
我向她招了招手,想讓感同身受的人替我做證:
“張姐,昨天晚上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類似於男人的吊嗓聲。”
張姐聽完我的話,握住嬰兒車的手一緊,抬眼打量着四周。
爾後。
面色古怪地搖了搖頭。
我不甘心,握住嬰兒車,激動地說:
“沒聽見嗎?每天凌晨十二點。”
“一個男人的聲音。”
張姐面色不霽,瞬間將我的手從嬰兒車上拉開,抬頭看了一眼站在我對面的物業,聲音淡淡:
“我沒聽見什麼聲音。”
“現在的年輕人,壓力就是大,都出現幻聽了。”
我愣怔在原地,眼睜睜地看着物業和張姐從我身邊擦肩而過。
不禁開始懷疑自己。
是我壓力太大了嗎?
拖着疲憊不堪的身子趕到公司,主管早已在我的工位等候多時。
抬眼看去,他身後的同事正朝着我眨眼。
示意我多保重。
“趙婧,你自己看看你做的方案。”主管將手裏的文件扔在桌上,冷着臉:
“你要是不想幹就辭職,公司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說完,他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同事看着我血絲遍布的眼睛,不忍安慰道:
“沒事吧?”
我搖搖頭。
腦子裏混沌不清,全是凌晨男人吊嗓的聲音。
我將自己的遭遇全盤托出,告訴同事。
“我確信,真的聽見有人在吊嗓。”
“但鄰居和物業卻說我家樓上沒有住人。”
她瞬間從工位上站起身,兩眼冒光:
“姐,要不今晚我去你家住吧。”
“讓我去會會那個愛唱歌的大爺。”
下班後。
同事拉着我的胳膊,神秘開口:
“姐,你先和我去買點東西。”
片刻。
我的手裏多了一把木劍。
而她手腕上戴了一串大蒜。
“我們買點東西傍身,昨天晚上剛看了林正英的電影。”
“萬一有用呢。”
同事語氣盎然,興趣高漲。
但還沒等到凌晨,她就睡眼惺忪,轉身睡了過去。
【啊......啊~】
我再次被高低起伏的吊嗓聲吵醒。
抬手推了推睡在一旁的同事。
她睜開眼,緊抱着手裏的木劍,起身打開窗戶。
吊嗓聲夾帶着冷風一起晃進臥室,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小虞,你聽見了嗎?”
同事吳虞關上窗戶,面色沉重:
“姐,咱先睡。”
“等天亮了說。”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樓上粗細漸變的聲音透過窗嚴絲合縫地鑽進我的大腦,神經瞬間緊繃。
一夜無眠。
同事睡醒,睜眼看見我慘白的臉色。
她先是一愣,後皺了皺眉。
開口那瞬,我整人瞬間僵在原地,心裏的期頤悄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