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沈瑜生病了。
她不知道自己生了什麼病,被關在一間屋子裏。
屋子不大,十個平方左右,四面都是牆,除了白熾燈跟睡覺的病床,什麼都沒有。
唯一的門,銅牆鐵壁,有三個帶着口罩的,大概是醫生的男人,站在那兒監視她。
每天他們都會送來大大小小,數十粒的白色藥丸,不吃或者延遲,他們就一直盯着她,或強迫她咽下。
他們還給她安排檢查,甚至讓人對她問東問西。
比如,問她,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嗎?今年多大了?
沈瑜不記得自己名字,也不記得自己多大了。
......
她被強制地塞進了,一輛銀灰色保姆車,她非常抵觸,雙手緊緊地扣着車門,就是不進去。
每天盯着她的三個男醫生,未有半分同情,將她扣着車門的手,直接板開,推她進去。
兩個黑衣男子,一左一右,似挾持,也似威脅的,被按在中間。
他們不說話,也不聽她反抗,直到車子來到一棟美式別墅前。
沈瑜見到了一個人,男人,非常好看的男人。
他一米八八,寬肩窄腰,是她清明後見的所有人中,最美的。
窗外,有抹陽光灑在他身上,深黑色的西裝,包裹他完美的身材,也修飾他讓人一望就難以移開的俊顏。
如果周身不再釋放,明明陽光灑在他身,卻還是讓她冷的冷,沈瑜覺得,他像個天使。
他臀微靠書桌上,緊抿的薄唇,無情又威懾,沈瑜覺得他像一條毒蛇,比盯着她必須吃藥的三個男醫生,還要讓她恐懼。
他手裏拿着一份資料,沈瑜不知道,那是不是有關她的。
當即,便問,“你是誰?”
她聲音有點顫抖,目光四處望去。
這是間書房。
很大,很有他的氣場。
不像她之前待的屋,這裏有明媚的陽光,屋外面還有一個小花園。
花園裏種植了旺季的繡球跟盛放的格蘿蔓玫瑰。
一藍,一紅,如碧藍的天,湛藍的海,格外奪目。
沈瑜莫名感到熟悉,奇怪,她怎麼會叫出這些花的名字?
“我是誰?”
男人的聲音很好聽,與他攝人深邃的五官成正比,但也跟他盯着她如毒蛇的眸一樣,讓她不禁一顫。
他好像似聽到了一個笑話,緊抿的薄唇,在低低地發出幾聲,像是嘶吼的憤怒後,再次抬眸迎視她,“你認爲我會是誰?”
他看的資料被他放在一旁,輕微地啪聲,再次讓沈瑜顫。
直覺告訴她,他好像很不高興,很難受,好像是她傷害了他。
可她明明與他第一次見!
她思忖着,一字一頓地道,“買我的人?”
聞言,男人笑了。
似未見過她這般一本正經地道。
隨後,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溢出了笑,伸手扶額。
他笑的肩膀都在顫抖。
沈瑜不知道,她的回答,很搞笑嗎?
她再次詢問,“難道不是?”
男人把掩蓋面容上笑的手拿開,站直了身體,“是,也不是,但得提醒你一句,以後我是誰,將取決於你!”
他目光真摯,似有復雜流光在裏面。
言語犀利,震耳發聵。
沈瑜看不懂,但心髒卻怦怦跳,好像在提醒她,曾經的過往,他對她似乎也說過這句話。
所以,他到底是誰?
“從今天起,你就住這兒,每天可外出三個小時,這是副卡,隨便刷,會有人跟着你,負責看着你。不想出去也行,花園大到足夠你玩了。”他像發號施令,從錢包裏拿出一張黑色的卡放下,並拾起他放在一旁的資料,拿過衣架上西裝外套,穿了起來。
“沈瑜,我們就從......我是買你的人重新相識。餓了,找保姆,別玩花樣!”哐當一聲,沉重的木制大門,關上瞬間,沈瑜還僵在原地。
......
男人走了,保姆進來了。
“小姐,中午想吃些什麼?”
保姆是位四十歲左右的婦人,不是很友善,但也不是很壞。
沈瑜站在原地,透過落地窗,目送黑色邁巴赫,男人的車離去。
她在思忖,男人對她說的話。
她很會玩花樣嗎?
房子,很大,有兩層。
復式樓結構。
她待的書房在二樓。
走出後,就是臥房,男人睡覺的地方。
床很大,也很柔軟,比起那間連門都有人盯着的屋,不知舒服多少倍。
沈瑜參觀完了,好像困了,便呈大字的躺在床上,她又望着漂亮的水晶吊燈發呆。
露台處,傳來的風鈴聲,極其悅耳,搭配窗外彌漫進來的花香,沈瑜眼皮漸漸地合上。
夢中,一個有着跟她五官,極其相似的女孩,化着精致的妝容,躺在一個開着水龍頭的浴缸裏。
她在通視頻電話,浸滿她身體的水上,飄着格曼羅玫瑰花瓣,她美的像個精靈,但右手卻拿着水果刀,對着自己的左手腕。
沈瑜聽到她對視頻裏的人說,“小叔,新婚快樂,我將送您一份新婚大禮,可要看清楚哦。”
烈焰的紅唇,以及灑在格曼羅如火般的,玫瑰花瓣上的血跡,栩栩生輝,豔麗的瞬間,極其刺眼。
沈瑜還聽到女孩說:“宋長溟,我將詛咒您,因我而變的不幸!”
沈瑜猛地睜開眼睛。
......
這是什麼?
她怎麼會做這種夢?
窗外,天色已經黑了。
她睡着了?
沒用任何藥睡着了?
沈瑜趕緊從柔軟的大床上起來,她好像還知道,未經他人應許,睡他人的床是非常不禮貌的。
沈瑜想整理好。
觸碰,醒來的地方,溼了。
她口水?
沈瑜不知道,反正,得擦幹。
不然,盯着她吃藥的三個男醫生,會罰她。
她急匆匆地跑去浴室,明明第一次來這兒,卻像是輕車熟路般,她找到了紙巾,本來找吹風機吹幹,但抽屜裏卻沒吹風機。
沈瑜又怔正在了原地,望了望手中的紙巾,又看了看打開的抽屜,尤其浴室裏的那塊,鑲嵌着鑽石,像是特意安裝在這的鏡子。
她看到了自己的左手腕上,有三條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