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差回來後，家裏的鸚鵡突然學會了床笫之間的專屬情話。
“阿欽，嬌嬌喜歡你！”
阿欽是我丈夫的名字，但......
嬌嬌是誰？
我打電話給丈夫，問道：“我出差這幾天，家裏來人了？”
顧欽下意識否認，聽到背景裏鸚鵡學來的聲音，下意識解釋道：
“這幾天太想你了，忍不住看了小電影，被鸚鵡學了幾句。”
我不好意思地調侃了他幾句，掛斷了電話。
下一秒，我指尖輕點，打開了監控。
......
監控裏確實沒有出現其他人的身影，但我注意到，三天前的傍晚，顧欽帶着鸚鵡出去過。
我來到地庫，在他常開的車上找到了三天前的導航記錄。
順着導航開過去，我才發現，是顧欽名下的另一套房產。
這套房產就在他的學校附近，只是我們很久沒來過這裏了。
車剛在路邊停穩，一個出乎意料的身影便出現在眼前。
是白嬌嬌。
顧欽今年新招的博士生。
她認出這輛熟悉的車，隨手理了理頭發，邁着搖曳的步子走近。彎腰敲車窗的動作自然得像做過許多次：“顧老師是不是又忘帶門卡了？”
車窗緩緩落下，我的臉出現在她面前，帶着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
白嬌嬌表情頓時凝固，迅速改口。
“師母，您怎麼突然來這裏了？”
我靜靜注視着她，沒有繞彎。
“顧欽車上的導航指向這裏，而我在這裏遇到了你。”
“說說看吧。”
她似乎沒預料到我會這麼直接，但只遲疑了片刻，便重新展露出嫵媚的笑容：
“師母，事情是這樣的。李老師的女朋友和我既是閨蜜也是室友，上周李老師借顧老師的車去接她，正好捎上了我，導航終點就設在這兒。”
“讓您誤會了，實在不好意思。”
說着，她還調出手機裏的聊天記錄和那天出遊的照片作爲證明。
一番解釋言辭周到，態度客氣而得體。
可他們在說謊時，大概都忽略了：
顧欽向來有着嚴重的潔癖，幾乎不願觸碰任何他人碰過的東西。
要把自己的車借給一個並不親近的同事，用來接送女友和旁人——這樣的理由，叫我如何能信。
我移開目光，望向白嬌嬌懷中抱着的那個髒衣簍。
簍子最上面，赫然疊着一條黑色的男士平角內褲。
邊緣的品牌刺繡字母“C”已經有些磨損，我曾用白色的絲線補過，如今看來顏色鮮明得突兀。
只一眼，我就認出——那是顧欽的。
心口驟然發緊，像被什麼沉沉堵住，悶得人幾乎喘不過氣。
我抬起手，指尖虛指向那條內褲，語氣輕飄帶着笑，眼神卻冷了下來。
“男朋友的？真巧，和顧欽之前不見的那條好像，連補的線都和我用的是同一個顏色。”
白嬌嬌瞬間白了臉，慌亂地把內褲往身後藏，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那一刻，所有疑問都已明了。
我沉着臉將車駛出小區，靠邊停下，一個個嚐試登錄顧欽的支付賬號和社交平台。
可每登一個，就立刻被他頂出。
再試時，所有密碼都已被修改。
緊接着，顧欽的電話打了進來。
屏幕上“先生”那兩個字的備注，刺得眼睛發澀。
他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又輕又緩，像在安撫一個任性鬧脾氣的小孩：
“時薇，我開報告會要手機。”
“真想看的話，晚上回家我慢慢給你看，好不好？”
沒等我回答，他忽又壓低聲音：“先開會，掛了。”
電話斷掉的下一秒，微信亮起他發來的情話。
【老婆，最近太忙，讓你不安是我的不對。】
【但你要相信，我只愛你。】
【並且，永遠對你忠誠。】
然而與此同時，小區門口的梧桐樹下。
我看見顧欽隨手丟開手機，將一路跑來的白嬌嬌用力擁入懷中，低頭吻得纏綿而熾烈。
耳邊嗡嗡作響。
我壓住鼻間涌上的酸澀，舉起手機，將這一幕清晰錄下。
然後發動車子，沉默地駛離。
車載廣播的聲音在車廂裏蕩開，清晰得近乎鋒利：
“姐妹們，記住——男人的誓言，和狗叫沒什麼兩樣。”
永遠別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