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延州公開了我的私密微博小號。
大屏幕上,我的心事一覽無餘:
【今天他讓我滾,但他皺眉的樣子,真的像極了死去的阿敘。】
【只要能留在他身邊看着這張臉,受再多委屈我也願意。】
【顧延州,你永遠不知道,我透過你看的是誰。】
全場死寂。
上一秒還在嘲笑我是舔狗的顧延州,此刻臉色鐵青。
他死死盯着我,咬牙切齒:“許念,阿敘是誰?”
我紅着眼眶,渾身顫抖,仿佛被戳中了心底最深的傷疤。
但我心裏想的是:
還好我提前建了這個小號,這下這幫少爺不僅不敢動我,還得爭着給我當提款機了。
結果後來那個只存在於我劇本裏的阿敘,竟然真的轉學來了。
連那顆淚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就在我以爲我要因爲詐騙罪把牢底坐穿時,這位正主卻把我堵在牆角,笑得比我還貪婪:
“許同學,使用了我的肖像權去斂財,分賬是不是該五五開?”
那一刻我哭了。不是感動的,是心疼錢。
壞消息:阿敘活了。
更壞的消息:他也是個財迷。
顧延州把我堵在宴會廳角落的時候,手背上的青筋都要爆出來了。
我不合時宜地在這個緊張時刻,迅速估算了一下他手腕上那塊百達翡麗現在的二手市場回收價。
嗯,夠我買回外婆的老宅了。
“說話。”顧延州掐着我的下巴,“那個叫阿敘的死人,到底是誰?”
我被迫仰起頭,眼淚要掉不掉。
“顧少,你看了我的微博,不就知道了嗎?”
我聲音哽咽,“求你,別問了,給我留點體面吧。”
周圍全是看戲的富二代。
就在十分鍾前,顧延州爲了羞辱我這個死皮賴臉的特招做題家,黑進了我的手機,把我的微博小號投到了大屏幕上。
他本意是想讓大家看看,我這個清高的好學生,私底下是怎麼在微博上對他犯花癡、做舔狗的。
結果,反轉來得太快。
微博內容確實全是關於他的。
但每一條,都帶着那兩個字——“阿敘”。
【顧延州今天穿了白襯衫,阿敘以前也最愛穿白襯衫。】
【他把蛋糕扔我臉上的時候,側臉的輪廓和阿敘重疊了,我竟然一點都不生氣,只覺得心痛。】
【如果阿敘還活着,今年也該像他這麼高了吧。】
現在,全場看顧延州的眼神都變了。
從看被舔狗糾纏的太子爺,變成了看被當成死人替身的大冤種。
顧延州這種心高氣傲的主,怎麼可能受得了這個?
他氣極反笑,狠狠甩開我的臉:“好,許念,你真行。拿本少爺當替身?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你也配?”
我踉蹌着後退兩步,撞在冰冷的牆壁上,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算計。
“我不配。”我輕聲說,“所以顧少,把那一萬塊錢轉給我,我們兩清,我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礙眼。”
提到錢,顧延州的表情僵了一下。
那是昨天他羞辱我,讓我喝完一整瓶威士忌的賞錢。
我喝進了急診室,他還沒轉賬。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顧延州暴怒,直接掏出手機,“老子給你十萬!你給我說清楚,我有哪點比不上那個死人?”
“支付寶到賬,十萬元。”
美妙的機械女聲響起。
我心裏的算盤打得噼裏啪啦響,臉上卻露出了極度哀傷的神情,仿佛這十萬塊是對我愛情的侮辱。
“他已經不在了。”我抬起頭,眼神空洞地穿過顧延州,仿佛在看另一個虛空中的人,“在他面前,衆生皆草木。顧少,你很好,但你終究不是他。”
說完這句話,我捂着嘴,哭着跑出了宴會廳。
演技滿分。
轉身的瞬間,我迅速點開手機銀行,看着餘額裏的數字,沒忍住,嘴角比AK還難壓。
顧延州,這才是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