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修復許薇碎片後的第三天,蘇念收到了她的消息。

“蘇念,今天早上醒來,我做了一個決定。我想拍一個視頻,講述我的真實故事,包括我是跨性別者這件事。不是立刻,但在我準備好的時候。謝謝你讓我有勇氣考慮這個可能。”

蘇念回復了鼓勵的話,但心中隱隱不安。在這個網絡時代,公開如此私密且可能引發爭議的身份,需要面對的不僅僅是自我接納,還有來自陌生人的評判。

她沒想到,暴風雨來得那麼快。

一周後的深夜,蘇念被林小雨的緊急電話吵醒。

“出事了!許薇的工作室地址被人肉出來了,有人在網上發起抵制她的活動,說她‘欺騙粉絲’,說她‘變態’……”林小雨的聲音在顫抖,“她現在手機關機,我聯系不上她。你能和我一起去她工作室看看嗎?”

蘇念立刻起床:“我馬上過去。”

深夜的街道空無一人,出租車疾馳而過。蘇念坐在車裏,看着窗外飛速後退的街燈,感到一種熟悉的、沉重的不安。手腕的紋路微微發熱,不是共鳴,而是預警。

到達工作室時,樓下已經聚集了幾個舉着手機的人,似乎在直播或拍照。林小雨已經到了,正在和物業保安交涉。

“這些人說是來‘聲討騙子’的,但我們不能確認他們和住戶的關系,不能隨意放人上去。”保安爲難地說。

“我是許薇的心理諮詢師,這位是她的朋友。”林小雨亮出證件,“我們需要確認她的安全。”

保安猶豫了一下,放行了。

電梯裏,林小雨臉色蒼白:“她的社交賬號評論區已經炸了。有人挖出了她手術前的照片,有人開始傳播惡意的謠言……最可怕的是,那些曾經說她‘活成了所有女孩想要的樣子’的粉絲,現在反過來罵她‘惡心’。”

蘇念握緊了拳頭。網絡暴力的殘酷,她不是第一次聽說,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

工作室的門緊閉。林小雨敲門:“許薇,是我,林小雨。還有蘇念。你還好嗎?”

沒有回應。

蘇念透過門縫,看到裏面透出微弱的光。她集中精神感知——不是用能力,而是用直覺。門後有一種冰冷的、死寂的能量。

“許薇,如果你在裏面,請開門。我們擔心你。”蘇念說。

幾秒後,門鎖轉動的聲音。門開了一條縫,許薇的臉出現在門後。她看起來糟透了:眼睛紅腫,頭發凌亂,穿着皺巴巴的睡衣,手裏緊握着手機。

“你們……怎麼來了?”她的聲音沙啞。

“我們看到網上的消息了。”林小雨輕聲說,“你還好嗎?”

許薇讓她們進來,然後立刻鎖上門。工作室一片狼藉——架子上的產品被打翻在地,電腦屏幕碎了一角,牆上那幅《裂縫中的光》拼貼畫被撕掉了一半。

“有人……從窗戶扔石頭進來。”許薇指着破碎的窗戶玻璃,“還留了紙條。”

地上確實有一張打印的紙,上面是放大的、手術前的許薇的照片,旁邊用紅字寫着:“騙子!變態!滾出網絡!”

蘇念感到一陣憤怒和心痛。她蹲下身,小心地撿起被撕碎的拼貼畫碎片。

“許薇,你需要報警。”林小雨說。

“報警有什麼用?”許薇苦笑着坐在沙發上,“警察能刪除所有惡評嗎?能阻止成千上萬的人在屏幕後面罵我嗎?能改變這個社會對跨性別者的偏見嗎?”

她打開手機,屏幕上是一條條觸目驚心的評論:

“取關了,覺得惡心。”

“原來是個男的,之前還教女生化妝,吐了。”

“心理變態吧,建議去看醫生。”

“欺騙粉絲感情,退錢!”

還有更惡毒的,蘇念看不下去。

“關機吧,別看了。”林小雨想去拿手機。

“不,我要看。”許薇的眼神空洞,“我要記住這些話。記住這個世界真實的樣子——當你符合他們的期待時,他們捧你上天;當你展現真實時,他們踩你入地。”

她抬起頭,看着蘇念:“你知道嗎?最傷人的不是陌生人的惡評,是那些曾經說‘愛你’的粉絲,現在說得最狠。好像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對他們的背叛。”

蘇念在她身邊坐下,握住她的手。手很冰,在顫抖。

“許薇,聽我說。”蘇念直視她的眼睛,“那些惡評不代表真實的世界,只代表一小部分人的偏見和惡意。還有很多人理解你、支持你,只是他們可能不像攻擊者那樣大聲。”

“比如你們?”許薇的眼淚流下來,“謝謝你們。但你們只是兩個人。外面有成千上萬個聲音在說我是錯的,說我不該存在。”

就在這時,蘇念感到手腕的紋路劇烈發熱。不是普通的共鳴,而是一種尖銳的、警報式的刺痛。

她閉上眼睛,集中感知。

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可怕的畫面:許薇的內心世界正在崩塌。那個剛剛開始整合的自我,正在被黑色的、污穢的能量侵蝕。不是情感碎片自然形成的結構,而是外來的、惡意的能量入侵。

“顧言……”蘇念喃喃道。

“什麼?”林小雨問。

蘇念沒有回答。她拿出手機,給顧言發了加密信息:

“緊急情況。許薇遭受大規模網絡暴力,有外部能量入侵她的碎片結構。坐標已發,速來。”

幾秒後,顧言回復:“已在路上。不要讓她獨處,不要讓她接觸網絡。網絡暴力可能引發‘集體惡意共鳴’,形成情感污染。”

情感污染?蘇念想起秦語筆記裏提到過這個概念:當大量人群同時對一個人釋放強烈負面情緒時,可能形成一種集體的、類似詛咒的能量場,直接影響目標的情感結構。

“許薇,把手機關了。”蘇念嚴肅地說,“現在,立刻。”

也許是蘇念的語氣太堅決,許薇愣愣地照做了。

“發生什麼事了?”林小雨問。

“我……我不確定,但許薇現在狀態很危險。”蘇念看着許薇空洞的眼睛,“不僅是心理上的,還有……更深層的危險。”

她不能解釋太多,但必須做點什麼。工作室已經不安全了,窗戶破了,樓下還有可能鬧事的人。

“我們去我家。”林小雨說,“我室友這周不在,有地方住。那裏安保好,陌生人進不去。”

許薇機械地點頭,像失去了所有力氣。

她們簡單收拾了必需品,用圍巾和帽子遮住許薇的臉,從地下車庫離開。上車時,蘇念回頭看了一眼工作室大樓——幾個舉着手機的人還在樓下徘徊,像等待獵物的禿鷲。

林小雨的公寓在安靜的住宅區,確實更安全。安頓好許薇後,林小雨去準備熱茶和食物,蘇念則站在陽台上聯系顧言。

“我們轉移到安全地點了。許薇的情緒很低落,她的碎片結構……我能感覺到在惡化。”

顧言很快回復:“我剛從網絡監測點過來。情況很糟,攻擊許薇的話題已經上了熱搜,參與人數超過十萬。這已經形成了‘惡意共鳴場’。更麻煩的是,我檢測到了掠奪者的能量信號,他們在利用這個場。”

“利用?怎麼利用?”

“惡意共鳴場本身就是高能量環境,對掠奪者來說是大餐。但他們可能不滿足於僅僅吸收能量,還可能……催化場內的惡意,讓它更具破壞性。如果許薇的碎片在這種環境下崩潰,會產生巨大的能量爆發,他們可以一次性收割。”

蘇念感到脊背發涼。這已經不只是網絡暴力了,這是超自然層面的獵殺。

“我們能做什麼?”

“首先,物理隔離。讓她遠離網絡,減少能量輸入。其次,情感支持。維持她的自我價值感,防止碎片徹底崩解。最後……可能需要主動淨化。”

“淨化?”

“清理她碎片結構中的污染能量。但這很危險,需要她本人的配合和強大的精神力量。”

蘇念回到客廳。許薇蜷縮在沙發上,抱着一個抱枕,眼神呆滯地看着窗外。林小雨遞給她熱茶,她機械地接過,但沒有喝。

“許薇,”蘇念在她身邊坐下,“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可能沒用,但我想告訴你:那些攻擊你的人,他們攻擊的不是真實的你,而是一個他們想象中的符號。他們不了解你的掙扎,你的痛苦,你的勇氣。他們只看到標籤:跨性別者。然後就把所有偏見投射到這個標籤上。”

許薇的睫毛顫動了一下。

“但你知道真實的自己是誰。”蘇念繼續說,“你花了那麼大力氣,在手術台上,在治療中,在深夜裏,一點一點拼湊出來的自己。那個喜歡畫畫的自己,那個想要真誠活着的自己。那個自己,不會因爲陌生人的幾句話就消失。”

“但我好累……”許薇終於開口,聲音像破碎的玻璃,“我一直在戰鬥。和身體戰鬥,和家庭戰鬥,和社會偏見戰鬥,現在還要和成千上萬的陌生人戰鬥……我打不動了。”

林小雨握住她的手:“你不用一個人打。有我們,還有很多理解你的人。”

“但爲什麼……”許薇的眼淚再次涌出,“爲什麼做真實的自己這麼難?爲什麼只是想以真實的性別身份活着,就要承受這麼多惡意?”

這個問題,蘇念無法回答。這是社會的痼疾,是偏見的毒瘤,是集體無意識的暴力。

但她知道,此時此刻,許薇需要的是活下去的力量,不是對社會的剖析。

“因爲改變需要時間,需要像你這樣的先驅者。”蘇念說,“你每多活一天,多展示一天真實的自己,就是在告訴世界:我們存在,我們有權利存在。也許現在很痛苦,但你的存在本身,就在爲後來者鋪路。”

許薇看着她,眼神裏有一絲微光。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林小雨警惕地看向貓眼,然後鬆了口氣:“是顧言。”

顧言進來時,帶來了專業的設備。他快速在客廳布設了幾個能量穩定器,然後坐在許薇對面。

“許薇,我是顧言,蘇念的朋友。”他的語氣平靜而專業,“我需要你誠實地回答我幾個問題,這關系到你的安全。”

許薇點點頭。

“首先,你現在身體上有什麼感覺?不只是情緒,是物理感覺。”

“頭很痛……像要裂開。胸口很悶,喘不過氣。還有……冷,從骨頭裏透出來的冷。”

顧言看向蘇念:“典型的情感污染症狀。惡意能量在侵蝕她的身心連接。”

他打開一個便攜式掃描儀,對準許薇。屏幕上顯示出令人擔憂的圖像:許薇的能量場被一層灰黑色的霧氣籠罩,霧氣中隱約可見扭曲的人臉和惡毒的字符。

“這是……什麼?”林小雨震驚地問。

“網絡惡意的集體意識殘留。”顧言解釋,“當成千上萬人同時釋放強烈負面情緒時,這些情緒不會完全消散,可能形成暫時的意識集群。這個集群現在附着在許薇身上,不斷強化她的痛苦和絕望。”

他轉向許薇:“我們需要清理這些污染。但過程可能不舒服,需要你保持清醒和配合。你願意試試嗎?”

許薇猶豫了。經歷了這麼多背叛和傷害,她很難再信任陌生人。

“我相信他。”蘇念說,“他幫過我,也幫過其他人。”

許薇看着蘇念,又看看顧言,最終點點頭:“好。反正……不會更糟了。”

顧言開始工作。他讓許薇坐在房間中央,在她周圍布置了一圈發着淡藍色光芒的水晶。然後他讓蘇念坐在許薇對面。

“蘇念,你的能力是修復和引導。我需要你進入許薇的碎片,但不是修復它——現在修復只會把污染也固化進去。我需要你引導她,讓她自己‘看見’那些污染能量,然後有意識地釋放它們。”

“我該怎麼做?”

“我會在外面穩定結構,防止崩潰。你進去後,找到污染最集中的區域,應該是那些惡評的聲音和圖像。然後引導許薇面對它們,但不是對抗,而是……理解它們的本質:那是他人的恐懼和偏見,不是她的錯誤。”

蘇念明白了。這就像心理治療中的暴露療法,但是在意識深處進行。

她握住許薇的手,閉上眼睛。

這一次的進入很艱難。碎片世界不再是鏡子迷宮,而是一片黑暗的沼澤。污濁的水淹沒到腰部,水面上漂浮着破碎的屏幕碎片,每個碎片上都滾動着惡評。空氣中回蕩着成千上萬個聲音的合唱,重復着“騙子”“變態”“惡心”。

許薇就在沼澤中央,水已經淹到她的胸口。她在掙扎,但越掙扎陷得越深。

“許薇!”蘇念涉水靠近。

許薇抬起頭,眼神絕望:“他們是對的……也許我真的不該存在……”

“不,你看清楚!”蘇念指向那些屏幕碎片,“這些聲音,這些文字,它們從哪來?來自不認識你的人,不了解你故事的人,只憑一個標籤就審判你的人。這些是你的錯嗎?”

許薇看着那些惡評,表情痛苦。

“但……這麼多人都在說……”

“集體錯誤不代表正確!”蘇念提高音量,“歷史上,集體曾經認爲地球是平的,認爲女性不能投票,認爲某些種族低人一等。集體會錯,會盲從,會施暴。重要的是你相信什麼,你知道什麼!”

她拉起許薇的手,按在她自己的胸口:“你這裏,你知道真實的自己是誰。你知道爲了成爲真實的自己,你付出了多少勇氣。這些惡意,這些污染,它們不是你的,是別人的。你可以選擇不讓它們進入你的內心。”

許薇閉上眼睛,淚水混合着沼澤的污水滑落。

“但我……我不知道怎麼趕走它們……”

“那就先看看它們。”蘇念說,“仔細看,這些惡意在害怕什麼?它們害怕不同,害怕無法歸類,害怕挑戰他們的認知框架。它們攻擊你,不是因爲你有錯,而是因爲你的存在本身,就在質疑他們的世界。”

隨着蘇念的話語,沼澤開始變化。那些惡評的屏幕碎片逐漸變得透明,顯現出背後的東西:一張張模糊的臉,表情不是仇恨,而是恐懼;不是強大,而是脆弱。

許薇看到了。那些攻擊者,很多只是隨大流,害怕被排斥所以先排斥他人;有些是把自己的不滿投射到她身上;有些是根本不願思考,只是重復聽到的偏見。

“他們……在害怕?”許薇輕聲說。

“對。”蘇念點頭,“恐懼產生攻擊。但你的存在不是錯誤,你的真實不是威脅。你是不同的,但不同不是罪。”

許薇深深吸了一口氣。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眼神變得堅定。

“這不是我的錯。”她說,聲音依然顫抖,但有了力量,“我只是想以真實的自己活着。如果這讓他們害怕,那是他們需要面對的問題,不是我的。”

她開始主動走向那些屏幕碎片。每靠近一個,她就清晰地說:“這不是我的。我不接受。”

隨着她的拒絕,屏幕碎片開始崩解,化作黑色的煙霧消散。沼澤的水位開始下降,污濁逐漸澄清。

蘇念感到手腕的紋路在發熱,但這次是溫暖的熱,像在贊許。

但就在這時,沼澤深處傳來一陣詭異的笑聲。

“呵呵呵……真是感人的自我救贖。”

一個身影從沼澤底部浮起。那不是許薇的內心投影,也不是普通的污染能量。那個人影籠罩在深黑色的霧氣中,手腕上有清晰可見的黑色荊棘紋身——掠奪者。

“不錯的能量。”掠奪者的聲音扭曲,“自我接納的瞬間釋放的情感純度很高……正是我們喜歡的類型。”

他伸出手,黑色的霧氣像觸手一樣伸向許薇。

蘇念擋在許薇面前:“退後!”

“哦?一個小小的修復者,也敢擋路?”掠奪者笑了,“不過你的能量也很純淨……也許今天可以收獲雙份。”

黑色觸手同時襲向蘇念和許薇。

就在此時,整個空間劇烈震動。沼澤的水面裂開,從裂縫中透出強烈的金色光芒。光芒中,顧言的身影顯現——不是實體,而是某種意識投影。

“退散!”顧言的聲音在空間中回蕩,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手腕上的暗金藤蔓紋身光芒大盛,化作無數發光的藤蔓,與黑色觸手纏繞、對抗。

“轉化者?”掠奪者的語氣變得警惕,“你也要插手?”

“這個人是受保護的。”顧言冷冷地說,“現在離開,否則我不保證你的安全。”

掠奪者猶豫了。他能感覺到顧言的力量不弱,而且這個空間正在被淨化,不再適合收割。

“哼,算你們走運。”他收回觸手,身影逐漸下沉,消失在沼澤深處,“但記住,我們盯上她了。下次不會這麼簡單。”

他完全消失後,空間的震動停止了。沼澤已經變成了清澈的湖水,惡評屏幕全部消失,只剩下平靜的水面和天空的倒影。

顧言的投影轉向蘇念和許薇:“污染已經清理了大半,但她的碎片結構還很脆弱。蘇念,帶她出去,讓她休息。現實世界的支持更重要。”

蘇念點頭,握住許薇的手。

意識回歸。

客廳裏,許薇睜開眼睛,大口喘氣,像是剛從水下浮出。她身上的灰黑色霧氣已經散去大半,臉色雖然蒼白,但眼神清明了許多。

“我……我感覺……”她摸着胸口,“這裏……輕鬆了。那些一直壓着我的東西……好像不見了。”

顧言正在關閉設備,額頭有汗珠:“污染清理了80%,剩下的需要時間和現實療愈。但危險暫時解除了。”

他看向蘇念:“那個掠奪者我認識,是‘影’的手下。他們確實盯上許薇了。她需要持續的保護。”

“我能做什麼?”林小雨問。

“心理支持,現實保護,幫助她建立支持網絡。”顧言說,“還有,考慮法律手段,對付那些人肉和騷擾的人。”

許薇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她看起來很疲憊,但不再有那種絕望的氣息。

“我想……睡覺。”她輕聲說,“好久沒有想過要好好睡一覺了。”

林小雨帶她去客房。客廳裏只剩下蘇念和顧言。

“謝謝。”蘇念說。

“不用謝,這是我的選擇。”顧言收拾設備,“但蘇念,你得明白,我們今天只是暫時擊退了掠奪者。許薇的情況暴露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網絡時代,集體惡意可以迅速形成強大的情感污染場,成爲掠奪者的溫床。”

“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我們需要新的策略。”顧言的表情嚴肅,“修復者不能只關注個體碎片,還需要關注社會層面的情感健康。否則,像許薇這樣的案例會越來越多。”

他留下這句話,離開了。

蘇念獨自站在客廳裏,看向窗外。城市依然燈火通明,無數屏幕亮着,無數人在網絡上發聲、評論、攻擊、贊美。

在這個時代,每個人都同時是施暴者和受害者,是審判者和被審判者。

許薇的經歷不是孤例。有多少人因爲網絡暴力而崩潰?有多少真實的聲音因爲恐懼而沉默?有多少人在屏幕後面,既傷害他人,也傷害自己?

第三卷的第三章,在深夜的沉思中結束。

但蘇念知道,這場戰鬥遠未結束。

網絡暴力只是症狀,社會的偏見、集體的恐懼、個體的孤獨,才是病根。

而她和她的能力,能做什麼?

她還沒有答案。

但她會尋找。

因爲有些人需要保護。

因爲有些聲音需要被聽見。

因爲在這個充滿噪音的世界裏,真實的自我,值得被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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