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我合上賬本。
當初謝行舟登門的場景歷歷在目,這才過去多久。
真是人心易變,不可捉摸……
我本是宣威將軍府的嫡女,因着父親殉國,母親也鬱鬱而終,留下我一個孤女。
當初多少人想着吃絕戶,上趕着與我議親。
謝行舟沒有根基,寒門貴子,爲人看着正派又心悅於我。
還答應以後生下的第一個兒子隨我姓,好繼承將軍府。
這才選了他,不成想,是我看走眼了。
手中的茶杯攥緊。
不知是巧合還是上天的安排。
就在我們準備離開時,隔壁雅間竟然隱隱傳出了女子的低吟。
我和雲兒對視一眼。
掌櫃很有眼力勁地退了出去。
再進來時,說隔壁竟是我那相公謝行舟和蘇相府的小姐。
竟這麼巧!
話本看完還有活春宮?
按下牆上的按鈕。
隔壁的聲音清晰起來。
我與謝行舟成婚不過一年,他不知這裏是我的產業。
更不知這裏的牆上都有機關,一旦按下就能竊聽談話。
「沒想到謝公子看着文文弱弱,竟……竟還有這樣的力氣。」
女子嬌憨。
「比寺中的武僧也……也是使得的。」
色字當頭,謝行舟只當是誇他有把子力氣。
手又重重拍了一下。
嬌詞浪語後是男人的喘息。
「貴女中,竟還有你這樣的妖精。」
「今日已是第三次了,畫舫、馬車、酒樓,真是勾人得緊。」
「如此不正中了你這衣冠禽獸的下懷。」
「敢取笑我,我倒要看看你這小娘子能扛多久。」
又是一番你來我往。
聽得雲兒又羞又惱,恨不得撕了這對奸夫淫婦。
我示意雲兒莫要沖動。
片刻後,隔壁的動靜終於停了下來。
「我看你燥得很,這貼身的就莫穿了……」
我沒想到人前自持,以清流自居的謝行舟竟如此下流。
「尋常女子可沒你這般珠圓玉潤,連小肚子都如此圓潤可愛。」
「討厭,別碰我的肚子。」
蘇靜儀笑罵一聲。
「我父親可是答應把我嫁給你了,你家裏那位什麼時候處理幹淨?」
我和雲兒對視一眼,說到正事兒了。
「最多一個月,絕對處理好。」
「竟還要一個月!」
蘇靜儀不滿。
「我什麼都給你了,你竟還這麼拖我!」
謝行舟低聲哄着。
「她並無什麼大錯,還占着一個宣威將軍遺女的名頭,若是做得太過,傳出去對你我的名聲不好。」
「我已經抓緊辦了,就再容我些日子吧。」
蘇靜儀冷哼。
「不過是個孤女,背後沒什麼依仗,你竟還這樣畏首畏尾。」
「你可知道,就算是今日出門前,還有人上門求親,再不抓緊,若是父親變了心思,那我這床你可再上不得。」
「好好好,我的小心肝,我的姑奶奶,三日,再給我三日,三日後我處理好了沈疏影,就去相府下聘。」
「來來來,我服侍我的姑奶奶更衣……」
調笑聲繼續,後面的話實在不堪入耳,我帶着雲兒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