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emo,和異地戀五年的男友發消息說情話。
他哄我說:「無論分開多久,在我眼裏永遠是你招人。」
我抱着手機縮在沙發裏,紅着臉問他:「哪裏招人?」
那邊忽然回過來一長條信息,概述了國內各地的招聘需求。
我一瞬愣住。
手機裏再沒回音,沒有解釋。
我連夜跨越千裏,去了男友所在的城市。
一門之隔,我剛好聽到身爲AI訓練大師的男友陸司年。
喝得半醉跟他好兄弟炫耀:
「我訓練出的談戀愛模型,永遠不可能露餡。
「放心吧,我們喝通宵!」
坐在他身旁的他師妹,在他耳邊嬉笑:
「你爲了陪我,五年不回去就算了。
「連顧寧姐找你說話,都用AI回了五年。
「那爲什麼不幹脆分手?」
我僵站在門外。
在這一瞬,腦子裏只剩一片空白。
良久,還是回不過神來。
我身上還穿着實驗室的白大褂。
跨越千裏來到北市,肩膀上沾着未化的雪花。
我呆呆看着門內,陸司年拿着酒杯的手微頓。
半晌,他有些不耐道:
「沒爲什麼。
「我跟她十來歲就認識了,知根知底。
「她性子也乖,挺適合結婚的。
「就是太情緒化,總要哄她沒人受得了。」
圍坐着的人,連聲嘖嘖。
陸司年的師妹季筱筱,笑得直往他身上倒。
她的聲音裏,帶着二十出頭小姑娘、獨有的清脆和朝氣:
「光乖有什麼用啊?
「師兄,不是我挑撥你們的感情。
「顧寧姐永遠只會跟那堆試劑打交道,連杯酒都不會喝。
「你跟她沒得聊。
「等結了婚,你還用AI跟她聊一輩子啊?」
她笑得靠到了陸司年肩膀上去。
陸司年沒有躲,顯然是已習以爲常。
他放下了酒杯,不甚在意道:
「也不是不行。
「她說來說去就那些話,一套程序夠回復她了。」
滿包廂的人,都哄笑了起來。
混着有人捏着嗓子,學我的語氣道:
「阿年,你好狠的心呀!」
酒吧裏的空氣太暖。
可能是眼鏡鏡片起了霧,也可能是眼底濡溼。
我有些看不清裏面的人了。
我摘下眼鏡,眨了眨眼。
再戴上眼鏡時,我看過去。
陸司年身旁一直沉默的周遇,忽然似是有所察覺。
他從一直盯着的手機屏幕上,移開目光。
抬眸,猝然看向了我。
周遇是陸司年最好的兄弟。
當初陸司年事業剛起步,手頭沒錢。
是周遇全額投資入股,跟他合夥將生意做大的。
我一瞬感到極度難堪,狼狽垂下了眼。
好一會,我聽到陸司年疑惑的聲音:
「發什麼愣呢周遇,你朝門外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