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剛漫過帳篷頂的茅草尖，張小花的玉米餅香就裹着晨露鑽進來了。我揉着眼睛爬起來，左眉梢的痣還在發癢——昨晚翻來覆去想艾哈邁德的事，睡前忘了塗花露水。帳篷外的空地上，李建國蹲在打井機旁擰螺絲，油污蹭在他的黑框眼鏡上，見我出來，抬頭笑：“王國王，小花的餅夠香啊，我聞着都餓了。”
張小花舉着鋁飯盒跑過來，馬尾辮晃得像只蹦跳的小鹿，圍裙上還沾着面粉：“剛子！快吃！煎蛋還是糖心的！”飯盒裏的玉米餅金黃焦脆，裹着她秘制的黃豆醬，咬一口，醬香混着玉米的甜意炸開來，我差點把舌頭咽下去：“我去，小花你這手藝，擱中國能開連鎖早餐店！”
話音未落，哈桑老酋長的腳步聲就撞過來了——他光着腳，褲腿卷到膝蓋，沾着泥的手裏攥着個裂了縫的陶碗，臉皺得像曬幹的橘子皮：“King！不好了！卡法部落的人喝了井水，全鬧肚子！阿卜杜勒的小兒子穆罕默德，現在還在吐！”
我的餅卡在喉嚨裏，趕緊灌了口涼水。李建國抓起腳邊的工具箱，臉色一下子沉下來：“走！我帶了水質檢測劑！”張小花把手機塞進我手裏：“剛子，我跟你們去！直播開着，讓家人們看看！”她的指尖還沾着面粉，卻已經攥住了我的手腕——上次艾哈邁德來鬧時，她也是這麼攥着我，指甲掐進肉裏的疼。
卡法部落的空地上圍滿了人。婦女抱着哭鬧的孩子，男人蹲在牆根揉肚子，阿卜杜勒的老婆坐在地上，懷裏的穆罕默德縮成一團，嘴唇蒼白得像張紙。我蹲下來摸他的額頭，燙得嚇人，他睜開眼睛看我，小聲喊：“King……渴……”他媽媽哭着遞過來個陶碗，裏面的水泛着黃褐色的渾濁，飄着幾點草屑，碗底沉着細碎的泥沙。
李建國蹲在井邊，捏着檢測劑滴進水裏——試管裏的液體瞬間變成暗紫色。他皺着眉抬頭：“大腸杆菌超標三倍，還有蛔蟲卵和泥沙——這水得消毒才能喝！”哈桑老酋長拍着大腿嘆氣：“我們以爲打了井就有幹淨水了，哪知道……”他的眼淚滴在地上，“要是穆罕默德有個三長兩短，我沒法跟阿卜杜勒交代啊！”
我摸出系統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劃得飛快。系統商城的“生存物資”欄裏，果然躺着個熟悉的選項——**高效淨水片（每片淨化5升水，殺菌率99.9%）×1000**，兌換價500聲望值。昨晚的聲望值還剩3450，我咬咬牙點了“確認”——反正聲望是賺來的，花在該花的地方才值。
手心一沉，塑料袋的褶皺硌得我發癢。我掏出一把藍色的小藥片，舉給大家看：“這是中國的淨水片！一片就能把髒水變成幹淨水！”阿卜杜勒瞪大眼睛，伸手要摸：“King，這麼小的片子，能行嗎？”我拿起穆罕默德的陶碗，丟進去一片——藍色藥片在水裏滋滋冒泡，渾濁的水慢慢澄清，最後變成透明的淺藍，像瓦坎達雨季的天空。
張小花舉着手機湊過來，直播間的鏡頭對準陶碗：“家人們看！剛子手裏的淨水片，比魔術還厲害！”彈幕立刻炸了：“剛子牛逼！這玩意兒鏈接發我！”“非洲的水這麼髒？心疼小朋友！”我媽的賬號又甩了個超級火箭，配文：“兒子，媽給你撐腰！”
我端起陶碗遞給穆罕默德，他媽媽緊張得攥着我的袖子。小穆罕默德喝了一口，眼睛一下子亮了，嘴角沾着水珠：“甜的！King，是甜的！”周圍的村民發出驚嘆，哈桑老酋長接過碗，喝了一口，眼淚又掉下來：“這是我這輩子喝過最幹淨的水——比三十年前部落慶典的蜜水還甜！”
李建國湊過來，捏着淨水片對着太陽看：“溶解快，無殘留，這東西不錯——要是能批量兌換，整個瓦坎達的飲水問題都能解決！”我笑着撓撓眉梢的痣：“那得攢夠聲望值才行。”穆薩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他的獨眼在夕陽下泛着銅色的光，手裏攥着個陶碗：“King，你上次問我，聲望值能換什麼——”他指了指碗裏的清水，“能換他們的命。”
下午的太陽曬得人發暖，我們把1000片淨水片全發完了。阿卜杜勒舉着淨水片對着太陽看，指腹摩挲着上面的中文：“King，這字是‘中國造’吧？”我點頭，他把藥片塞進懷裏的布兜：“我要留一片給我孫子，告訴他，是中國的King救了我們全家。”
直播間的粉絲破了兩千，系統提示音此起彼伏：**檢測到國民信仰爆發，聲望信仰值+500**“檢測到國際觀衆正向評價，聲望信仰值+300”——屏幕上的數字跳到3750時，我差點笑出聲。張小花舉着手機給我看：“剛子！有個中國淨水公司的老板，說要捐我們一萬片淨水片！”
傍晚坐在卡法部落的老槐樹下，夕陽把天空染成橘紅色，風裏飄着玉米苗的清香氣。李建國啃着張小花做的玉米餅，含糊地說：“明天我教村民做簡易淨水器，用沙子、木炭和紗布過濾，再加上淨水片，水就更幹淨了。”穆薩摸着懷裏的煤油燈，聲音像老留聲機：“King，以前的國王只會讓我們求神——現在你讓我們知道，神就在自己手裏。”
回到帳篷時，月亮已經升起來了。我摸着懷裏的媽媽的照片，指尖蹭過背面的“剛子，注意身體”。張小花的呼嚕聲從隔壁傳過來，我打開系統手機，望着屏幕上的3750聲望值——原來所謂的“妙用”，不是換什麼金貴東西，是能讓信任你的人，喝上一口幹淨的水，吃上一口熱乎的飯，睡一個踏實的覺。
風裹着草葉的香氣鑽進帳篷，我把淨水片的包裝紙夾在照片裏。系統手機突然震動，是李陽領事的消息：“王國王，專家團明天上午到，帶了二十台小型淨水器！”我笑着回復：“替我謝謝祖國！”
窗外的月亮很圓，像中國的月餅。我輕聲說：“媽，我做到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