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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顧家餐桌上的氣氛凝重得可怕。
顧國棟的手打上了石膏,顧曼的手纏着紗布,父女倆排排坐,看起來格外滑稽。
顧睿看着我,眼神裏透着前所未有的警惕。
“顧笙,你少在這裏裝神弄鬼,昨晚我查了監控,什麼都沒拍到,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我喝着牛奶,慢悠悠地回了一句。
“可能這就是血緣的力量吧,只要你們心裏想傷害我,老天爺都會看不過去。”
陳雅重重放下飯碗。
“少在那胡扯!一會兒家裏要來貴客,是秦家的少爺,曼曼的未婚夫,你給我滾到樓上去,別出來丟人現眼。”
秦家?就是那個跟我一起在地府打工十年的秦淵家?
我勾了勾唇角,還沒開口,門鈴就響了。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進來,長得倒是人模狗樣,只是眼神陰沉。
他一進來,顧曼就掙扎着撲過去,哭得好不傷心。
“秦哥哥,你可算來了,我都要被欺負死了。”
男人掃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滿了厭惡。
“你就是那個從山溝裏回來的顧笙?長得一副窮酸樣,心腸居然這麼歹毒。”
他拉起顧曼受傷的手,滿臉疼惜。
“曼曼這麼溫柔,你竟然用開水燙她?今天我就替顧叔叔教訓教訓你。”
他大步朝我走來,手裏拿着一根黑色的甩棍。
顧睿坐在一旁看好戲,甚至還給秦少爺遞了個眼色。
我坐在椅子上沒動,只是緩緩拉開了自己的衣袖。
我的手臂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
有煙頭燙傷的圓孔,有皮帶抽打的紅痕,還有一些深可見骨的刀傷。
這些都是在地府接受歷練時留下的“功德勳章”,但在常人眼裏,這就是被長期虐待的證據。
“你要教訓我?”
我抬起頭,眼神空洞得可怕。
“在那對黑心養父母手裏,我被打斷過三根肋骨,右手手指被他們用磚頭一根根碾碎過,秦少爺,你要從哪裏開始教訓?”
秦少爺的動作頓住了,他看着我手臂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臉色變了。
顧國棟和陳雅也愣住了,他們顯然沒料到我身上有這麼多傷。
“這......這怎麼可能?”陳雅喃喃自語。
顧曼見勢不對,立刻柔弱地倒在秦少爺懷裏。
“姐姐,我知道你受了苦,可是這也不是你傷害我和爸爸的理由呀,你可以跟我們說,我們會補償你的。”
我冷笑一聲,猛地站起身。
“補償?好啊。”
我一把奪過秦少爺手裏的甩棍,狠狠地抽在了自己的小腿上。
“咔嚓”一聲,骨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顧笙,你瘋了!”顧睿驚叫。
下一秒,站在我面前的秦少爺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整個人直接跪倒在地。
他的左小腿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彎曲着,骨頭茬子甚至刺穿了布料。
他抱着腿在地上打滾,疼得滿頭大汗。
我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感覺到腿上一陣清涼,傷勢瞬間轉移。
“看吧,我想自殘補償你們,可這位秦少爺好像很舍不得我受傷,替我扛了呢。”
顧曼嚇得花容失色,秦家可是顧家惹不起的存在。
“秦哥哥!快打救護車!”
我湊近秦少爺,看着他因爲劇痛而扭曲的臉。
“秦少爺,未婚妻的賬,記得算清楚,別找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