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犯了忌諱——在別人的地盤抓人，抓的還是李家曜。
他們可喜歡李家曜了。
誰要是受傷，他從不吝嗇，紅包塞得鼓鼓的。
在警隊裏口碑極佳。
這樣的好警察，居然被誣陷？
忍無可忍！
“等等！我表哥是東九龍總區的總督察黃志成！”
黃督察拼命掙扎，喊出了表哥的名字。
他只求對方能高抬貴手。
否則這份處分是吃定了。
"總督察又怎樣？我也是總督察，誰怕誰。"
董驃連眼皮都懶得朝黃督察抬一下。
第二天清晨。
黃志成整理好制服，像往常一樣來到東九龍警署。
"黃組長，署長請您立即去他辦公室。"
女警的通告讓黃志成心頭一緊。
"知道什麼事嗎？"
盡管滿腹疑問，他也不敢多耽擱。
辦公室裏，黃炳曜正憋着一肚子火。
周星星和曹達華那兩個飯桶至今沒找回他丟失的配槍。
退休在即，他絕不允許在這個節骨眼上被人抓住把柄——畢竟當年他就是靠這招步步高升的。
偏偏這時候，黃志成那個混賬表弟又捅出大簍子。
跨區執法不說，還被西區的雷蒙親自過問。
雖說自己掛着總警司的銜，可雷蒙正值當打之年，前途無量啊。
"報告！"
黃志成的喊聲打斷了黃炳曜的思緒。
"滾進來！"
門外黃志成的膝蓋頓時軟了三分。
推開門的瞬間，撲面而來的怒火讓他心跳漏了半拍。
只見黃炳曜拍案而起："你長沒長腦子？看看你這副獐頭鼠目的德行，也配穿這身警服？"
黃志成的背脊瞬間沁出冷汗。
他戰戰兢兢地問："署長，到底......"
"還有臉問？"黃炳曜把文件摔得啪啪響，"你表弟在西區設卡查車，拿面粉栽贓同僚！現在雷蒙的投訴電話都打到我這裏了！"
黃志成徹底懵了。
雖然早知道這個表弟不靠譜......
能成爲見習督察，多虧了他的幫忙。
可誰能料到，這家夥竟如此荒唐。
擅闖他人轄區，誣陷同僚，這不是存心鬧事嗎？
別說黃炳曜怒不可遏，換作是他也會火冒三丈。
當然，黃炳曜最惱火的還是配槍至今下落不明。
"署長，這事真不是我指使的，我從未授意他這麼做。"
黃志成顧不上黃督察了，第一時間撇清關系。
不，應該說是澄清事實。
他確實沒參與此事，更談不上推卸責任。
只能說他也被蒙在鼓裏。
"我不管，這事你自己解決，別來煩我，滾出去！"
黃炳曜的怒吼震得辦公室嗡嗡作響。
他根本不想插手這檔子事，配槍還沒找回來，哪有心思想別的。
否則就沖這簍子，他早沖上去使出絕招奪命剪刀腳。
先夾爆黃志成這個混蛋的腦袋。
"是，長官。"
黃志成哪敢多留。
以黃炳曜這暴脾氣，再不跑快點兒，怕是真的要遭殃。
要知道年輕時的黃炳曜，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奪命剪刀腳。
戰鬥力強得嚇人。
黃志成一走出辦公室，就感受到無數道視線投來。
但礙於他的身份，衆人紛紛低頭假裝忙碌。
這讓黃志成心裏更加窩火。
黃督察這個蠢貨。
西區警署門前。
黃志成臉色鐵青地站着。
他現在恨不得剁了黃督察。
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
居然敢跑到別人地盤上栽贓陷害。
更要命的是這事居然是真的。
他問過其他人，都承認黃督察是因爲爭風吃醋才搞出這檔子事。
簡直荒唐透頂。
爲了女人爭風吃醋，簡直丟人現眼。
黃志成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西區警署，語氣恭敬："打擾了，我是東九龍總督察黃志成。"
畢竟是在別人地盤上，加上東九龍這次理虧，態度必須放低。
"東九龍的？哦，我們雷署長交代了，讓你直接去他辦公室。"
值班警員雖然知道黃志成的身份，但也不敢怠慢。
再怎麼說對方也是總督察，級別比他高太多了。
黃志成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居然要直接面對雷蒙。
那可是高級警司，級別碾壓他好幾級。
關鍵人家還比他年輕有爲。
這差距......
黃志成硬着頭皮走到雷蒙辦公室門前，輕輕叩響門板。
"報告。"
"進來。"
黃志成推門走進辦公室。
雷蒙抬起眼，目光裏帶着疑惑，似乎對眼前的人沒有印象。
“今天剛調來的？”
“長官，我是東九龍總區的。”
聽到“東九龍”三個字，雷蒙臉色驟變，猛地一拍桌子。
就是這家夥的表弟，竟敢污蔑李家曜！
李家曜現在可是整個警署的焦點，更何況是他雷蒙的人。
簡直欺人太甚！
雷蒙怒火中燒，當即厲聲喝道：“原來是你！你那個表弟膽子不小，敢跑到西區撒野，還敢誹謗我們的警員！”
黃志成心裏一沉——這下麻煩了。
門外，董驃聽見雷蒙的怒斥，快步走進重案組辦公室。
“李家曜，過來一下。”
他打算帶李家曜去見黃志成，畢竟這件事牽扯到他。
李家曜起身，走到董驃身邊。
“驃叔。”
“跟我走。”
董驃沒有多解釋，只是示意他跟上。
李家曜跟在董驃身後，走進雷蒙的辦公室，一眼就看到了黃志成。
兩人目光交匯，黃志成眼裏閃過一絲狠意。
雷蒙再次拍桌，語氣凌厲：“你來這兒是想把人帶走？做夢！”
黃志成心跳加速，高級警司的壓迫感讓他有些發怵，但也讓他更渴望往上爬。
“長官，我表弟的行爲與我無關，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我建議交給內務部嚴查。”
黃志成語氣堅定，表情嚴肅，沒有絲毫猶豫。
短短時間內，他已經權衡利弊，決定放棄黃督察。
黃炳曜不肯幫忙，雷蒙又在暴怒，硬碰硬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更何況，證據確鑿，那兩個小警察已經招供，證實黃督察有過類似行爲。
他沒必要爲了一個表弟，搭上自己的前途。
李家曜在一旁聽得愣住——黃志成就這麼輕易放棄了黃督察？
昨天黃督察還信誓旦旦地說黃志成會來救他，結果今天就被徹底拋棄。
雷蒙和董驃也被噎得無話可說。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們還能怎樣？總不能搞連坐。
李家曜忍不住嘲諷：“那可是你親表弟，血濃於水，你就這麼狠心？”
“表的而已。”
黃志成冷冷回應。
一個表弟而已，只要他不在乎，雷蒙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最多罵兩句出出氣。
反正他是東九龍的人，西區警署管不着他。
當然，他也不敢對雷蒙太囂張。
李家曜差點脫口而出——是不是還得加錢才行？
黃志成向來如此，行事作風早已習慣。
他太清楚黃志成的爲人了。
陳永仁被騙了這麼久，三年過去又是三年，人生能有幾個三年？
董驃望向雷蒙，等待他的決定。
局面僵持不下。
黃志成矢口否認，他們也無法強行定罪。
雷蒙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處理。
反倒是黃志成依舊鎮定自若，語氣堅決：“長官，您一向公正無私，任何人犯錯都該受罰。”
衆人沉默。
“況且，我與罪惡勢不兩立。”
黃志成再次強調，同時撇清與黃督察的關系。
既然黃督察惹出這麼大麻煩，何必牽連自己？
“你可以走了。”
雷蒙無奈地揮手示意。
黃志成死不鬆口，他確實無可奈何。
“告辭，長官。”
黃志成轉身離去。
辦公室裏只剩下董驃三人面面相覷。
李家曜心中同樣無語。
他沒想到黃志成竟如此冷血，輕易拋棄了自己的表弟。
罷了，這事他也管不了，幹脆順其自然。
先把這個消息告訴黃督察再說。
“李家曜，你放心，西區不會讓你受委屈，先回去休息吧。”
雷蒙語氣堅定，態度鮮明。
作爲西區警署的副署長，華人代表，他必須力挺李家曜。
這不僅是個人的立場，更關乎整個警署的威信。
“是，長官！”
李家曜敬禮後離開辦公室。
很快，他追上了前方的黃志成。
他早就想和黃志成“敘敘舊”，順便出口惡氣。
想讓他去當臥底？簡直自尋死路。
真以爲自己算什麼東西？
幾步趕上黃志成，李家曜故作熱情地開口：
“喲，總督察，好久不見！什麼時候升警司啊？”
言語間滿是揶揄。
他暗自盤算，自己何時也能坐上警司的位置。
遲早有一天，他要超越黃志成，成爲真正的大人物。
聽到李家曜的聲音，黃志成臉色一沉。
這混蛋分明是來挑釁的！
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徹底打壓他。
越想越惱火。
黃志成強忍怒意，停下腳步冷冷道：“有事？”
“黃警官，那可是你親表弟，就這麼不管了？是不是有點太不近人情？”
李家曜並未放過黃志成。
他繼續施展言語攻勢，這正是他的拿手好戲。
黃志成挺直腰板，義正辭嚴道："不必多言，即便他是我親表弟，我也不會替他開脫。"
李家曜沉默以對。
看來黃志成果真狠心要棄黃督察於不顧。
"什麼？你說血濃於水，願意加價？"李家曜突然拔高音量。
這番話讓黃志成徹底懵了。
他何時說過這種話？
這分明是在栽贓！
四周頓時投來一道道審視的目光。
"居然想收買李家曜？"
"可笑，他算哪根蔥？李家曜用得着他那點錢？"
"就是，有些人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黃志成氣得渾身發抖，手指不住顫動。
李家曜竟當衆誣陷他。
在衆多鄙夷的注視下，饒是黃志成也覺得臉上掛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