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呈上一排排小杯酒,五顏六色的,在昏黃的燈光下亮得像寶石。小杯的尺寸像酒吧裏的 shot,一排排擺在帶着微光的托盤上,非常精致。緊接着,服務員又端上了一瓶瓶顏色偏金黃的水,似乎還冒着熱氣。
阿珍繼續和我講解:“這些小杯酒,是用蛇、蠍子、蜈蚣、以及各種蟲子泡出來的,搭配沉香、黑海參、東革阿裏之類的東南亞藥材。剛才經過的走廊,展示的就是這些東西。”
“這麼五彩繽紛的酒,竟然是蠍子泡的?”我被惡心得頭皮一麻,“這不會喝出問題吧?看着怎麼跟苗疆下蠱差不多的做法?”
阿珍笑得誇張:“哈哈,原理確實跟蠱有點像,你喝了之後,說不定能爲了某個人神魂顛倒呢。”
我瞬間緊張:“還能爲一個人神魂顛倒?這不會就是真蠱吧?”
“蠱術哪有這麼貴?”阿珍瞪了我一眼,“這東西可比蠱貴得多。剛才跟你提到的藥材,比如沉香,像高油脂的沉水料都是幾十萬一斤,頂級的奇楠那更是幾百萬一斤。這就是當地的傳統藥酒,別瞎聯想。你六哥雖說在東南亞不算大老板,但他接觸的圈子都是中高端的。我和你說句真心話,真正高端的圈子,就愛折騰這些名貴藥材。你以爲是隨便的人都喝得起的啊?”
我點點頭:“那這些金黃色的水又是什麼?”
“菌子湯,用雲南菌子熬的。”阿珍繼續說,“爲什麼叫菌酒?因爲這些小杯藥酒必須配着菌湯喝。一小口藥酒,再兩口菌湯,不然太沖。正常情況,一小時一瓶菌湯就夠。”
我皺眉:“那喝菌酒的時候,你們是怎麼玩的呢?喝完之後又會怎樣呢?”
“搖骰子。”阿珍攤手,“跟國內酒吧差不多,輸的人抿一口。至於反應呢……看心情。心情好的人越喝越開心,甚至想跳舞;心情差的人喝完容易更煩躁,有的人直接想睡。”
我說:“聽着像喝醉了呀。我醉了也忽高忽低的,有時候哭有時候笑。”
“確實有點像,但又不像。”阿珍伸手比劃,“酒是麻痹你的大腦,菌酒是……有點激活大腦。勁兒怪。我前夫哥那陣子壓力大,喝兩口直接頂到不行,把我們嚇壞了。”
聽到“勁兒怪”三個字,我心裏一緊。我怎麼越聽越覺得玄乎呢?這東西喝了真的會沒事嗎?
實際上眼前的這些人,我至今爲止都不了解他們中的任何人,我不確定他們到底是否可以信任。萬一他們想害我呢?萬一這是一場爲我量身定做的騙局呢?萬一我明天醒來直接發現自己腎不見了呢?萬一我就被賣進園區了呢?萬一呢?
想到這些,我壓低聲音和阿珍說:“姐姐,謝謝你和我說這麼多。別的我不管,但你可不可以向我保證這些酒裏沒有違禁成分嗎?我在歐洲這麼多年,大麻都沒有沾過一次。酒怎麼喝都無所謂,但違禁品我真的不能沾。”
阿珍一聽,瞬間不爽起來:“你說得好像我要害你一樣?我和你沒有任何利益關系,只是因爲今天你是六哥帶出來的我才和你講這些。你要喝就喝,不喝沒人逼你。我可以跟你保證這裏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也能帶你去後台看一下菌酒的制作過程,你別被惡心到就好。但是不要說得我想害你一樣。你要實在不放心,我讓服務員上啤酒,你喝啤酒。”
我想了一下,很爲難地說:“那我還是喝啤酒吧。”
阿珍立即招手:“服務員,上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