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明:“是,屬下還看到,沈大人他......他把趙姑娘背回了興國寺。”
哦?
她與沈雲琛之間,不清白?
陳清淮眼神冷厲,倒是想不到她同沈雲琛能扯上關系。
那沈雲琛,一個徒有其表之人罷了。
仗着陛下喜愛,行事我行我素,遇上不順心之事便跑去向陛下告狀,實乃小人之風。
雖不知他們二人爲何會走到一處,但既如此,便可利用這層關系,將那趙妙儀扔給沈雲琛。
他若喜歡,送給他便是。
***
翌日下朝後。
“沈大人請留步。”
平時衆官員都對他避之不及,沈雲琛正納悶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往槍口上撞。
一回頭,便看見陳清淮正立於石階之上。
“沈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高大頎長的身影沐浴着清晨的陽光,朝他踱步而來。
沈雲琛鳳眸眯起,隨他來到一處宮牆之下。
陳清淮身姿挺拔,脊梁如鬆,與沈雲琛身形相似。
二人平行對視着彼此,各自悄無聲息打量着對方。
沈雲琛率先開口,他語氣輕挑,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模樣:“陳大人,不知有何事請教?”
陳清淮並不在意他桀驁的態度,問:“沈大人年近弱冠,爲何遲遲不娶妻?”
沈雲琛好笑道:“怎麼,陳大人何時關心起本官的私事了?
莫非,是因爲陳大人即將迎娶趙小姐過門,心中歡喜難耐,這才在本官面前炫耀?”
提及趙妙儀,陳清淮也不藏着掖着,開門見山道:“沈大人是否心儀趙姑娘?若沈大人想要,在下可成人之美。”
人人都知聖上對沈雲琛寵愛有加,只要他開口要人,陛下斷然不會拒絕。
沈雲琛眼皮一跳,想到白舒月,渾身上下皆不痛快。
他收起玩世不恭,肅聲道:“你什麼意思?”
陳清淮不緊不慢,“聽聞昨夜沈大人在興國寺救下趙姑娘,且你二人已有肌膚之親。”
沈雲琛聽不下去了,怒道:“你胡謅什麼?什麼肌膚之親?她腳受了傷,本官是出於好心才背她下山!”
被這麼一提,他又想起昨夜背上的少女柔軟細膩的觸感,當真是......令人難忘。
他又瞧了瞧眼前這位泰然自若的大理寺卿。
這陳清淮,當真是個和尚?
那樣一個妙人在他府裏,同處一片屋檐下,就當真一點想法也無?
陳清淮忖度着惱羞成怒的男人,見他似乎並不在撒謊,心中暗道:莫非自己猜錯了?
於是便問:“既沈大人對她無意,爲何會出手救人?”
“本官乃太醫院右院判,救人乃職責所在。”
“深夜出現在相國寺,又是爲何?”
沈雲琛像一只炸毛的貓,嘴角抽搐:
“本官前往興國寺後面的山上尋藥材,莫非還要跟大理寺報備?”
陳清淮還是覺得哪裏不對。
沈雲琛又開始嘲諷:“自己的未婚妻差點被人殺害,陳大人不去追查歹人,反倒是來問我這個救人的,當真好笑。”
陳清淮:“......”
***
永安侯府。
清鶴院。
決明看着裝滿點心的食盒,昧着良心道:“趙姑娘,世子吩咐過,任何人不準打擾。”
他也沒辦法啊。
世子說了,不許她踏入清鶴院半步。
又不能直接明說,只能打哈哈了。
白舒月微微擰眉。
上次不見,這次又不見。
他似乎是有意不想見自己。
“那便勞煩將此食盒交於世子,我不知世子口味,便酸甜鹹辣每樣都做了些。”
決明接過食盒,聞見裏面撲鼻的香氣,咽了咽口水:“您放心,我必定親自送到世子手上。”
白舒月走後,決明拎着沉甸甸的食盒走進書房。
陳清淮只看了一眼,“扔了。”
“這......”決明心有不忍,小聲辯解道:“世子,這是趙姑娘親手做的,扔了多浪費啊。”
“你既想吃,拿去吃便是。”
決明眼睛一亮,這些點心聞着就食欲大增,他早就蠢蠢欲動了:“多謝世子,那屬下就不客氣了。”
他提着食盒就要出去,就聽見:“站住。”
決明還以爲世子這是後悔了,他心中不舍,到嘴的美味一口都沒吃呢。
“以後她若再送吃的,便都賞你了。”
決明狂喜,“屬下領命!”
***
墨香院。
丁香關上房門,大倒苦水:“小姐,世子這是存心躲着您呢,這可如何是好?”
白舒月也有些急了。
進入侯府好幾日,連陳清淮的面還沒見着,她着實有些坐不住。
今日剛從興國寺回來,她滿懷自信的下廚做點心,就是想打着送吃食的名義與他會面。
可她現在算是看出來, 陳清淮對自己,或者是說,他對趙妙儀,沒有半點情分。
竟是連見都不想見。
萬事開頭難。她安慰自己。
“明日一早,我去侯府大門處守着。世子要入早朝,我們定能遇上。”
丁香一聽,晦暗的眸子有了光:“還是小姐想的周到!”
她堅信,只要世子見到了小姐的容貌,定會爲之傾心的。
解決了一個難題,丁香便說起了才聽幾個粗使婆子提到的新鮮事:
“小姐,聽說那丞相嫡女盛敏嘉,本是要和那王世遠定親的,畢竟發生了那樣的醜事。
可誰知那王世遠昨日竟不明不白死了,說是死在了窯姐兒的榻上。
王家派人去調查,但那窯姐兒竟也不知被誰被抹了脖子。
現在外面都傳,是盛小姐命人做的。爲的就是不想嫁給那人人唾棄的王世遠。”
白舒月呷了口茶,波瀾不驚。
盛敏嘉作繭自縛,錯上加錯,正路不走,偏要另辟蹊徑。
丁香又道:“誰人不知盛小姐對世子情有獨鍾,小姐,你說她......會不會還是想嫁進侯府啊?”
“若世子願意娶,她想嫁便嫁。”
反正自己是不會嫁的。三個月之內,她定會找到夜明珠離開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