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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降低公司運營成本，男友周偉光的學妹於麗麗建議用AI全程管理。
“AI可以24小時不休息，不光工作效率高，還不用交社保，成本會大大減少。”
男友一聽很是高興，規定公司以後大小事都要經過“AI”審核才能辦理。
而我卻十分擔心：
“偉光，企業管理不是簡單的人工智能，涉及很多綜合因......”
話還沒說完，就被於麗麗輕蔑打斷：
“袁姐，人歲數大了確實會跟不上科技的發展，但跟不上可以學，阻攔只會顯得你膽怯和不自信。”
面對她對我的挑釁，周偉光不僅沒有反對，反而連連稱贊：
“國外工商管理學碩士畢業的人頭腦就是不一樣，以後你跟着大神好好學習，別只顧着小團體故步自封。”
見他油鹽不進，還對我言語陰陽，我轉頭就給法律顧問打電話：
“我要收回我在這家公司的所有原始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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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於麗麗眉飛色舞地列舉AI管理所有員工的具體內容，甚至把吃飯，喝水，上廁所的時間精確到秒，我不由有些憤怒：
“AI不是萬能的，管理最終是落實到管人，必須人性化。”
“如果喝水都被AI盯着，只會讓員工對公司產生反感，進而影響工作。”
“笑話！”她不可一世地雙臂環胸：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爲什麼反對，你除了怕我的能力超過你，更怕我以後代替你在公司裏的位置。”
“所以，你爲了一己私心收買人心，但他們的工資可都是從我師哥的腰包裏扣，你可真不知道心疼人。”
我瞪大眼睛望着她，好一句挑撥離間。
周偉光跟我是校園戀人，畢業後又一起創業，歷經五年風雨同舟，公司終於迎來上市。
就在公司蒸蒸日上之時，他把小師妹弄進公司，從此，我們在管理上的分歧就越來越多。
當年跟我們一起創業的元老們也因爲於麗麗的一些奇葩行爲而對周偉光有些怨言。
可他卻認爲是我在背後挑唆，故意搞小團體，只爲架空他這個老板的權利。
果然，她的話讓周偉光立刻皺起眉頭，眼神帶着明顯的審視：
“袁慧，開公司不是開福利院，打工人就要有打工人的覺悟。”
“細化到秒怎麼了？我給他們發工資，他們就算累到吐血都是應該！”
累到吐血？這是人說的話？
我愣了五秒後，怒氣沖沖摔門而出。
於麗麗的聲音從身後飄來：
“師哥，不看，她這麼不給你面子，可見那些質疑你的員工都是跟她學的。”
帶着一肚子的氣，我站在全市最豪華的寫字樓天台，想着曾經一起在出租屋的奮鬥時光。
那個時候，我們白天忙着應酬，晚上加班寫方案，年紀輕輕就把自己熬出一身病。
遇到困難，互相鼓勵，獲得成功，又相擁而泣，兩人的心緊緊連在一起。
公司就像我的孩子，親手孕育，精心撫養，才有如今欣欣向榮的景象。
我不甘心公司就這樣毀於一旦，正打算給他打電話，於麗麗也出現在了天台。
這裏是我跟周偉光的秘密小基地，見證過我和他的苦和樂......沒想到，如今，她也知道。
我白了她一眼正想離開，卻被她攔住去路。
於麗麗一臉得意：
“袁慧，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吧，別高估了自己在師哥心裏的位置。”
我警惕地看她：“你什麼意思？”
她捂着嘴，誇張地笑着：
“哪個男人不喜歡年輕會撒嬌的女人，你還天真地以爲，抓住公司就能抓住師哥的心？”
“女人太強，是不會有男人喜歡的。”
我心裏一震，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但轉念又想，周偉光不會背叛我們多年的感情，這一定是她想上位的伎倆。
正想反駁，手機提示音響了，於麗麗淡定地晃晃手機，讓我查看郵件。
我打開一看，是周偉光頒布的公司新規。
文件內容寫道：公司財務報表要給AI看，人事任免需要AI審核，就連簡單的公司周報，出差申請和報銷，也全部需要用AI先過一遍。
每一項後面，還對應着懲罰金額。
最後，他還@全體員工：
【無規矩不成方圓，希望大家同心同德，心裏有領導，眼裏有工作。】
【努力學習新的技能，不要消極怠工，更不要被人誤導，成爲被科技淘汰的一員。】
他句句沒寫我，但句句都在點我，看得我寒心不已。
既然，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次就夠。
有些南牆，周偉光，你自己撞撞也好。
2
自從新規出台，我不再對他的管理提出半分異議，還叮囑我的團隊成員少說話。
耳邊沒有不同的聲音，周偉光開心極了，確認自己的管理方法十分有效。
這日，我和公司的技術骨幹孟啓明被他叫進辦公室。
“你們兩個是公司技術大拿，項目任務重時間緊，趕緊招人，月薪5000。”
孟啓明一聽就急了：
“5000？！周總，我們需要的是高端人才，別說五千，就是一萬五都不夠......”
周偉光非常不耐煩地揮手打斷：
“這是AI給我報的市場價，絕對童叟無欺。”
“你的工資已經虛高了，如果覺得5000工資低，你完全可以把你的工資勻給他們一些。”
“還是......”他停頓一下，眯着眼睛問：“你想要多錢，然後跟別人一起賺中間差價？”
他的眼神飄過我的身上，這個“別人”不言而喻。
看着他揚起下巴，居高臨下的態度帶着殘忍的快感，孟啓明氣得站起身，胸口劇烈起伏。
如果說前兩天我跟周偉光只是管理理念上的不同，那今天他對我和孟啓明就是赤裸裸的人格侮辱。
這些年，公司創業不易，爲了省錢，又爲了留住公司骨幹，次次我的年獎都選擇貢獻出來，激勵更多的員工。
而周偉光的名表卻一個接一個的換，車也是一輛比一輛高檔，但我從來沒放在心上，覺得他身爲老板，是需要行頭來裝門面的。
可沒想到，他居然懷疑我利用公司招人，爲了蠅頭小利從中賺回扣！
我強壓心裏的惡寒，乖巧回答：
“既然你這麼相信AI，於麗麗又是你招來的管理大神，想必她一定能讓你滿意。”
周偉光聽完沒有半分猶豫：“沒錯，招人的錢真不如省下來多充幾個AI會員。”
果然，第二天，於麗麗就招了三個還在讀的大學生，以每月2000元的工資讓他們用AI工具參與項目。
沒過兩天，於麗麗拿着提前完工的項目報告去邀功，這份報告我看過了，根本狗屁不通。
就在周偉光要籤字審批時，我還是沒忍住，好心提醒：
“報告裏提到的這家公司，我之前都沒聽說過，不如再查查，別資質有問題。”
沒等他開口，於麗麗先忿忿不平：
“袁姐，工作交給你，你不願意做，我好心幫你高效率完工，你不僅不感謝還挑毛病，我知道你嫉妒我，但也不用這麼明目張膽吧？”
周偉光更是把報告往我面前一摔，輕嗤一聲：
“袁慧，你有完沒完？你是老板我是老板？你在教我做事？”
“行業成百上千的公司難道你都聽說過？AI共享全網信息，不比你一個人腦孤陋寡聞強得多？”
說完，看都不看直接籤字，並給了對方100萬預付款。
哪知我們前腳給完錢，後腳他們就跑路了。
公司賬戶因爲被詐騙而遭到凍結，這才知道那家公司提供的所有資質都是經過包裝的。
知道消息那天，於麗麗嚇得躲在一邊嚶嚶抽泣，周偉光不僅沒有批評，反而用我從未見過的耐心安撫她良久。
原以爲，有了這次教訓，他們都不會再盲目相信AI，但我還是小瞧了於麗麗對周偉光的影響。
3
公司無故損失100萬，周偉光遭到股東們的嚴厲批評，差點位置不保。
可即使如此，直接負責人於麗麗卻在他竭力保全下，留在了公司。
爲了把這100萬虧損彌補回來，他們兩人給所有人的辦公電話，電腦都安裝了計時器。
全天候監控大家的聊天時長，鼠標停頓次數，上廁所是否超時等等，變本加厲利用AI克扣員工工資，獎金。
周末下班前，每人還會收到AI的打分和績效排名，位列最後一名的人，警告三次後勒令辭退。
不到一個月，公司烏煙瘴氣，怨聲載道，辭職的人很多，就連我帶的團隊，也有好幾個人離開。
爲了挽回人心，我再次提議，讓周偉光停掉用AI管理的想法，再次遭到他的批評。
“上次失誤就是一個意外，自從用了AI，公司成本降低了30%，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
我氣憤異常：
“那降低的30%是AI的功勞嗎？是公司人才流失，減少了工資發放。可你知道嗎？如果這些人才不流失，創造的利潤可比這節約的成本高多了。”
他冷笑着：
“袁慧，你裝出一副大公無私的樣子給誰看？其實，我的位置你早就想坐了，巴不得我在股東面前出醜，對不對？”
聽到我們激烈的爭吵，於麗麗紅着眼眶推門而入：
“師哥，是我自己不爭氣，辜負了你的信任，要不我引咎離職吧，省得有些人居心叵測，利用我給你找麻煩。”
周偉光剛才還緊繃的臉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立刻柔和下來：
“跟你沒關系，就是有人小肚雞腸，看不得別人比她優秀，不過別害怕，只要有我在一天，就沒有人敢欺負你。”
於麗麗感動地抬手擦眼淚，我一眼就看到她手腕上戴着他家傳兒媳婦的玉鐲。
去年，他媽媽還說要送給我，我覺得太貴重，打算跟他結婚了再收。
我心裏一沉，臉色十分難看。
見我沉默不語，周偉光更加認爲我默認了他的看法。
“你再三無視我的命令，下周的招標大會，你和你的團隊都不用參加了，好好反省自己！”
“這個投標直接關系公司是否可以上市，是個讓於麗麗鍛煉的良機。”
他的偏愛和公私不分是如此的明目張膽，事業的打擊和感情的背叛，讓我對他失望透頂。
我的嘴角扯起一個自嘲的弧度，默默走出了辦公室。
聽到風聲的孟啓明當場就跳起來，要去找周偉光算賬。
這次招標的公司是行業龍頭，我跟團隊從兩年前就開始跟。
前期上百次的會議，上千條的郵件溝通才說服對方，讓他們同意跟我們合作。
這次投標只是走個過場，沒想到，周偉光卻這麼不要臉地搶走屬於我們團隊的勝利果實。
我拉住氣憤的孟啓明：“相信我嗎？相信的話，就不要管。”
多年配合的默契，讓他心裏縱有很多問號，還是點了點頭。
安撫完他後，我立刻打了兩通電話。
一個是給我的法律顧問，一個是給私人偵探。
我要讓你知道，別人的飯碗，沒有這麼好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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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得到周偉光的支持，於麗麗一改往日遲到早退的工作習慣，工作積極性高漲。
好幾次我經過她的辦公桌時，她都警覺地用雙手蓋住電腦屏幕，不讓我看到一點。
“袁慧，你自愛一點，不知道我現在幹的內容是保密級別的嗎？”
以前她還裝裝，客氣喊我一聲“袁姐”，見我失勢，現在直接改叫大名了。
我撇了一眼那再明顯不過的AI操作界面，毫不介意地笑了：“不好意思啊，我下次注意。”
招標會很快來臨，去參加之前，周偉光還特意跑到我的面前：
“袁慧，我馬上就會給公司創造有史以來最大一筆收入，我的位置你這輩子都別想惦記！”
於麗麗今天也穿得格外花枝招展，她耀武揚威地拿着文件包：
“你說今天過後，公司所有人是不是都要喊我一聲於總呢？沒辦法，不是不想謙虛，是實力不允許啊。”
孟啓明哈哈大笑：“實力？你怕是對實力這個詞有所誤解吧？”
被公司技術骨幹當衆開撕，虛榮心極重的於麗麗哪裏受得了：
“你給我閉嘴，等我成功回來，你就等着下崗吧，別人的位置我都不要，只要你的！”
他雙手一攤：“不用你搶，我現在雙手奉上。”
他話音未落，身後又陸續站起來好幾個人，紛紛表達離職的要求。
周偉光鼻子都要氣歪了：
“袁慧，是不是你背後煽風點火，故意讓他們在這麼重要的日子集體離職？”
“我警告你，別私下搞什麼小動作，否則，等我回來不會放過你。”
我笑得更加燦爛：“別等回來了，不如現在就放過彼此，周偉光，我們分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