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5
平靜的鄉村清晨被一通急促的電話打破。
何明陽接完電話後,臉色灰敗地站在原地。
他工作了近二十年的公司,毫無預兆地發出了裁員通知,並且以【重大違紀】爲由,拒絕支付任何賠償金。
領導在電話裏語焉不詳,只隱晦地提點他:【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別說原公司,恐怕在這行,本市你都很難再找到工作了。】
陰影,如同無聲的潮水,開始漫延。
噩耗接踵而至。
第二天,小姑子哭喊着打來電話,她經營了好幾年的炸雞店,被一場【意外】的大火燒得只剩殘骸。
緊接着,我們停在外面的那輛代步車,車窗被砸得粉碎,輪胎也被利刃劃破,狼藉一地。
一連串精準的打擊,像一張無形的大網,罩得所有人喘不過氣。
婆婆年事已高,受此驚嚇,血壓飆升,住進了縣城的醫院。
我們心知肚明,這一切是誰的手筆。
霍宴庭在用他的方式,兌現他那句【你會後悔的】威脅。
他在用現實告訴晚晴,也告訴我們,反抗他,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晚晴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
任憑我們在門外如何勸說,裏面只有死寂般的沉默。
我們知道,她在承受着巨大的內疚和壓力。
霍宴庭的報復,每一樁每一件,都是因她而起。
與此同時,村子裏開始出現一些陌生的面孔。
他們穿着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黑色西裝,三五成群,看似閒逛,眼神卻總若有若無地瞟向我們家的方向。
像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地遊蕩在田埂,村口,帶來一種無聲的監視與威懾。
我們報過警。
警察詢問了情況,對那些陌生人進行了盤查。
但沒有任何實質證據,最終也只能以【暫未發現違法行爲】爲由離開。
顯然,常規的途徑是行不通了。
我深吸一口氣,走到院子中央,撥通了領導的電話。
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足以讓附近那幾個【耳朵】聽見。
【我需要上報一個緊急情況。】
【我保存在移動硬盤裏的部分項目核心數據,之前一直放在車裏備用,現在車被砸了,硬盤...不見了。】
我頓了頓,加重了語氣,每一個字都砸在寂靜的空氣裏:【初步懷疑,是有預謀的竊取。】
不到半小時,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
下來的不再是普通片警,而是一群神色冷峻,動作幹練的特殊人員。
他們直接控制了那幾個在附近遊蕩的陌生人。
那些人臉上的悠閒和窺探瞬間變成了驚愕與慌亂,試圖辯解。
但在絕對的力量和權限面前,顯得蒼白無力。
何明陽站在我身邊,擔憂地低聲問:【那U盤...】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目光平靜。
【放心。】
有些東西,不需要真的丟失。
只要它存在過,只要它足夠重要,那麼,任何試圖靠近它的不軌之舉,都將被視爲最嚴重的挑釁。
接下來,就看那些被帶走的人,能【回憶】起多少有用的信息了。
而那個躲在幕後,自以爲能操控一切的霍宴庭,很快就會發現,他踢到的,不是一塊普通的鐵板。
6
從警局出來,已是深夜。
晚晴站在路燈下,小臉凍得有些發白。
她懷裏緊緊抱着一個保溫盒,看到我出來,眼睛瞬間紅了。
【媽...】
她聲音帶着哭腔:【您出來了...餓不餓?】
保溫盒裏面是捏得不算太熟練,卻個個飽滿的餃子。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又暖又酸。
這孩子,自己怕成那樣,還惦記着我在警局錄口供會餓着。
【沒事了,晚晴,別怕。】
我攬住她微微發抖的肩膀,輕聲安撫:【U盤的事,組織上會處理,不會有問題的。】
我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如果你願意,等開學了,媽媽給你聯系一個新的學校,一個離這裏遠遠的,安靜的好學校,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晚晴沉默了很久,最後卻用力地搖了搖頭。
【媽,我錯了。】
她的聲音依舊帶着哽咽,卻異常清晰:【我以前太懦弱了,總覺得躲着,忍着,事情就會過去,沒有人給我撐腰,他騷擾我,恐嚇我,我覺得委屈,覺得難受,可我不能說...】
【我以爲,只要我一個人承受就好了...】
她的眼淚終於大顆滾落:【可是現在,因爲我,爸爸沒了工作,姑姑的店沒了,奶奶住了院,我們的車被砸了,連您...連您那麼重要的東西都可能因爲我丟了...】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站直了身體。
目光越過我,望向身後莊嚴肅穆的警局大門。
【我不能再躲下去了,我不能讓愛我的人,因爲我的懦弱,一次又一次受到傷害。】
【我要站出來。不是爲了我自己,也是爲了爸爸,爲了姑姑,爲了奶奶,爲了您...我要爲我們,討一個公道。】
說完,她沒再猶豫,轉身,一步一步走進了警局。
我和隨後出來的何明陽對視一眼,默默跟了進去。
明亮的詢問室裏,晚晴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筆直。
她開始講述,聲音起初還有些顫抖,但越來越平穩,越來越清晰。
她告訴我們,也告訴負責記錄的人員,她和霍宴庭,確實是青梅竹馬。
小時候的霍宴庭,雖然性格跋扈,但還算是個正常的玩伴。
直到初中時,霍宴庭不知從哪裏接觸了所謂的【病嬌文學】,整個人就變了。
他偏執地認定自己是這個世界的【病嬌男主】,而晚晴,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女主】。
他沉浸在自己構建的【霸道總裁強制愛】劇本裏,認爲晚晴的躲避,恐懼,拒絕,都是【女主】本該有的反應,是他愛情路上必須經歷的【考驗】。
他開始瘋狂地追求...不,是逼迫。
他利用家族勢力,逼迫原本階層遠遠不及的蘇家父母同意聯姻。
蘇家父母對此欣喜若狂,仿佛抓住了階層的救命稻草。
對於晚晴一次又一次的求助,哭訴,他們不僅不屑一顧,反而千方百計地爲霍宴庭創造【獨處】的機會,甚至幫着勸說晚晴【懂點兒事】【別不識抬舉】。
【他...他確實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晚晴的聲音低了下去,帶着屈辱的顫音:【他說,那是要在最神聖的時刻...但是,他爲了滿足他那種...變態的欲念,在獨處的時候,總會逼我換上他帶來的那些...很暴露,很性感的衣服。他說,這樣才像他的女主角...】
她拿出了一個U盤,和幾張儲存卡。
【我...我偷偷錄了音,也在房間裏,藏了微型攝像頭。】
她低下頭,眼淚滴落在手背上:【我怕極了,我不知道還能相信誰...我只能...自己留下一點證據。】
那些音頻和監控片段在技術人員的操作下呈現在我們面前時,我和何明陽幾乎無法呼吸。
畫面裏,晚晴穿着極其省布料的蕾絲短裙,瑟瑟發抖地縮在角落。
而霍宴庭,就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用一種欣賞藝術品般的,卻令人毛骨悚然的貪婪目光注視着她。
嘴裏還說着諸如【我的寶貝真美】【你越怕我,我越愛你】之類的瘋話。
音頻裏,是他時而溫柔誘哄,時而陰冷威脅的聲音。
以及晚晴壓抑的,絕望的哭泣聲。
每一幀畫面,每一個音節,都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們的心上。
何明陽猛地別過頭去,肩膀劇烈地抖動起來,這個一向溫和的男人,此刻身上迸發出的是難以抑制的怒火與心痛。
【我殺了他!我殺了蘇家一家!】
我緊緊攥着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才能勉強維持着表面的冷靜。
我的女兒...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竟然承受着這樣非人的精神折磨這麼久!
【明陽,你冷靜,你相信我,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7
霍宴庭被正式傳喚。
他父母始終未曾露面,但我知道,平靜的水面之下必然是暗流洶涌。
各種關系正在瘋狂運作,試圖將這場風波壓下去。
然而,最先坐不住的,卻是蘇家。
蘇家父母帶着蘇荷第一時間趕到了警局。
當蘇荷透過玻璃看到裏面戴着手銬,神色陰鷙的霍宴庭時,她臉色煞白,眼神裏是毫不掩飾的心痛和癡迷。
我心中了然。
雖然與這個錯養了十八年的女兒相處時日不多,但這些年,我並非對她全然不知。
她自幼被驕縱,沉迷於那些脫離現實的言情小說,內心深處早已種下【霸道總裁強制愛】的虛幻憧憬。
霍宴庭的外形,家世,以及他那種偏執瘋狂的行爲模式,在扭曲的認知裏,反而成了她幻想中【深情男主】的模板。
【晚晴!你這個掃把星!白眼狼!】
蘇荷猛地轉向站在我們身邊的晚晴,所有的嫉恨和遷怒瞬間爆發:【都是你!是你害了宴庭哥哥!你憑什麼?你憑什麼把他送進來?!】
【宴庭哥哥看得起你,是你的福分!我都沒有跟你計較!你委屈什麼!】
蘇家父母見狀,立刻一唱一和地演上了。
蘇荷媽媽擠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上前想拉晚晴的手,
被晚晴躲開後,她也不尷尬,轉而用帶着哭腔的聲音說道:【晚晴啊,你不能這麼沒良心啊!小時候你發燒,是誰連夜抱你去醫院?你喜歡那條公主裙,媽媽是不是眼睛都沒眨就給你買了?現在爲了這點誤會,你就要把宴庭送進監獄,要把我們家往死裏逼嗎?你讓媽媽以後怎麼有臉見人?】
蘇荷爸爸則板着臉,試圖施加壓力:【晚晴,聽話!趕緊去跟警察說你是鬧着玩的,是誤會!蘇家養你十八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是這麼報答我們的?】
養育孩子是法律責任,也是爲人父母最基本的,也配拿來道德綁架?
我向前一步,將晚晴徹底擋在身後,目光平靜地掃過蘇家三人。
【誤會?】
【逼人穿情趣衣物,長期精神控制,這叫誤會?至於養育之恩...】
我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們當初是真心待她,還是把她當作維系豪門體面,乃至後來攀附霍家的工具,你們自己心裏最清楚。】
看着他們驟變的臉色,我繼續說:【從你們默認霍宴庭騷擾她,從你們爲了利益不惜把她往火坑裏推的那一刻起,你們和晚晴就已經恩斷義絕,以後,橋歸橋,路歸路。】
蘇荷媽媽被我這話激得惱羞成怒,那點僞裝的慈和瞬間剝落。
【呵,說得輕巧!斷?怎麼斷?蘇荷現在讀的國際學校,一年學費幾十萬!你們負擔得起嗎?只要你們肯撤案,之前的事情我們可以不計較,蘇荷的學費我們照付,將來還可以送她出國留學!要是你們不識抬舉...】
她冷哼一聲:【以後晚晴休想從蘇家拿到一分錢!】
她以爲這會是我們這種【普通家庭】的軟肋。
我看着她那副自以爲拿捏住我們的樣子,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
【蘇太太。】
【你們蘇氏集團現在是什麼情況,流動資金還剩多少,銀行那邊的貸款還能撐多久...你自己,最清楚吧?】
她臉色猛地一變,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被強裝出的鎮定覆蓋。
她上下打量着我簡樸的衣着,語氣更加不屑:【你一個鄉下出來的懂什麼,少在這裏危言聳聽!】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
機會給過了,是她們自己不要。
我不再與她多言,直接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李工,通知下去,我們與蘇氏集團關於新型復合材料的合作項目,即刻取消,所有技術對接立即終止。】
那原本就是我對他們家養育晚晴的感謝,現在看來不必了。
電話那頭利落地應了一聲。
我這邊剛掛斷電話,蘇母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狐疑地接起,只聽了幾句,臉色瞬間由不屑轉爲震驚,再由震驚化爲死灰般的絕望。
她握着手機的手劇烈顫抖起來,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和難以置信。
【你...你到底是...】
她聲音發顫,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蘇氏集團早已外強中幹,全指望靠着與我們研究所的這個國家級重點項目翻身,前期爲了滿足合作條件,幾乎將所有的現金流都押注在了原材料采購和生產線上。
如今合作驟然取消,意味着資金鏈瞬間斷裂,投入的巨大成本無法收回。
等待蘇氏的,幾乎是立時三刻的破產清算!
我平靜地收回目光,不再看那個瞬間被抽走所有精氣神的女人,牽起晚晴的手。
【我們回家。】
8
蘇家的破產來得又快又狠,如同雪崩。
曾經燈火輝煌的別墅被貼上封條,那些堆滿衣帽間的奢侈品還沒來得及穿戴,就連同房子一起被悉數查封。
從雲端狠狠跌落泥潭,這種極致的反差徹底摧毀了蘇荷本就扭曲的心理防線。
她沒有絲毫反省,反而偏執地將所有過錯都歸咎於晚晴。
還真是蘇家的骨血,和霍宴庭天生一對。
【都是她!如果不是她勾引宴庭哥哥,又狠心把他送進去,我們家怎麼會破產?!】
蘇荷躲在臨時租住的廉價公寓裏,雙眼赤紅,對着電腦屏幕瘋狂地敲擊鍵盤。
她注冊了無數小號,在各大社交平台,用最惡毒的語言編織着關於晚晴的謠言。
【假千金實爲真狐狸精,靠身體上位未遂反咬一口!】
【起底晚晴:抑鬱症是假,心機深沉是真,專搶真千金男人!】
她甚至不惜僞造聊天記錄和ai照片,將晚晴描繪成一個品行不端,工於心計的惡毒女人。
污言穢語如同病毒般蔓延,一些不明真相的網民被煽動,加入到對晚晴的口誅筆伐中。
這些鋪天蓋地的惡意,成了壓垮晚晴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剛剛有所好轉的抑鬱症急劇加重,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拒絕出門。
甚至出現了自殘的傾向。
看着她手腕上新鮮的傷痕和空洞的眼神,我和何明陽的心都在滴血。
【不能再忍了。】
我沉默地點點頭。
第三天,我動用了所有能調取的記錄,何明陽則負責整理晚晴因此受到嚴重精神傷害的醫療證明。
我們將蘇荷在網絡上所有公開發布的誹謗,辱罵言論一一截圖,公證,連同她散播謠言,組織水軍的證據鏈,整理得清清楚楚,厚厚一摞,直接遞交給了公安機關。
報警,起訴,一氣呵成。
警察找到蘇荷時,她正沉浸在那個充滿恨意的虛擬世界裏。
屏幕上閃爍着又一條剛剛發送出去的,不堪入目的辱罵帖子。
她被直接從電腦前帶走。
因涉嫌嚴重誹謗,尋釁滋事等罪名,依法刑事拘留。
她已經年滿十八,該爲自己的行爲買單了。
當冰冷的手銬扣上手腕的那一刻,蘇荷才仿佛從癲狂的夢中驚醒。
何明陽還是去拘留所看了她一次。
隔着鐵窗,蘇荷面容憔悴,卻絲毫沒有悔意。
她像一頭困獸,對着何明陽嘶吼:【爲什麼?!你們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才是你們的女兒!養了我十八年,說不要就不要了嗎?!都是你們!還有晚晴那個賤人!是你們毀了我的人生!如果不是你們沒用,我怎麼會回蘇家?如果不是晚晴搶走宴庭哥哥,我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恨你們!我恨你們所有人!】
她把自己所有的不幸和選擇帶來的苦果,都理所當然地甩鍋給了別人。
她看不到養父母十八年的養育之恩,看不到我們對她的容忍和最後一次次的給機會,更看不到自己內心的扭曲和貪婪才是悲劇的根源。
何明陽看着她歇斯底裏的樣子,聽着她口中噴涌而出的,對晚晴和他妻子的惡毒詛咒,最後一絲因爲十八年親情而產生的復雜情緒,終於徹底消散殆盡。
他什麼也沒再說,只是深深地看了這個他曾捧在手心裏疼愛的【女兒】最後一眼。
然後頭也不回離開了。
鐵門在他身後沉重地關上,也徹底關上了他與蘇荷之間,那原本就不該屬於她的,虛假的父女情分。
9
霍宴庭被保釋出來的那天,天色陰沉得像是要滴出墨來。
他出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動用所有殘餘的人脈和力量,鎖定了晚晴的位置。
他無法接受晚晴的【背叛】和逃離。
在他的認知裏,晚晴是他的所有物,是他劇本裏唯一的女主角,怎麼能脫離他的掌控,去過沒有他的生活?
這種失控感讓他徹底瘋了。
他開始了一系列更加極端,更加不計後果的操作。
他先是雇傭了更專業的黑客,試圖入侵晚晴的手機。
然而,他並不知道,從他踏出看守所的那一刻起,他和他家族的一舉一動,都早已處於嚴密的監視之下。
他雇傭的黑客,剛動手就觸發了國家級的網絡安全防護,行動軌跡被第一時間鎖定。
緊接着,他不甘心於遠程操控,甚至計劃僞造意外,想將晚晴強行帶離學校,囚禁在他早已準備好的【愛巢】之中。
這一瘋狂的舉動,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早已布控在周圍的人員迅速出動,以危害公共安全,綁架未遂等多項罪名,將他當場抓獲。
但這,僅僅是他自掘墳墓的開始。
在後續的深入調查中,他爲了獲取晚晴行蹤而動用的一些非常規渠道和資金往來,牽扯出了他家族企業多年來爲了攫取利益而進行的非法交易。
調查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他父親試圖棄車保帥,卻發現自己也早已深陷泥潭,被兒子瘋狂的行爲徹底拖下了水。
那個曾不可一世的京圈霍宴庭,和他背後看似穩固的家族,最終被連根拔起,徹底傾覆。
霍宴庭在審訊中,依舊沉浸在他的【病嬌男主】劇本裏。
時而癲狂地宣稱自己對晚晴至死不渝的愛,時而陰狠地威脅所有審問他的人。
他的偏執言論和瘋狂行爲被專業機構進行了嚴格評估,最終鑑定其具有反社會型人格障礙且極具危險性。
庭審結果出來的那天,晚晴已經在新學校適應的差不多了。
她原本就成績優異,性格也漸漸變得開朗陽光,臉上終於有了屬於她這個年紀的燦爛笑容。
她知道了霍宴庭和他家族最終的下場,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
仿佛只是聽了一個與己無關的,略顯荒誕的故事。
陽光透過雲層,灑在晚晴的發絲上,溫暖而明亮。
屬於我們一家的新生活,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