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閣套房的門被一股巨力甩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陸西銘扯掉脖子上憋悶的領結,隨手扔在玄關。
口袋裏的手機不合時宜地振動起來。
他煩躁地掏出,劃開接聽,語氣惡劣:“有屁快放。”
電話那頭傳來引擎的轟鳴,夾雜着輕佻的笑聲:“喲,二少,聽說你要結婚?恭喜啊!”
陸西銘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滾!”
那邊的聲音拔高八度,滿是幸災樂禍:“這是哪位天仙能給陸家的野狼……”
嘟。
下一秒,他猛地揚手,手機劃出一道弧線,狠狠砸在牆壁上。
“啪嚓!”
他大步走向吧台,抄起一瓶威士忌,懶得加冰,直接對着瓶口灌了一大口。
啪嗒。
房間驟然陷入黑暗。
“操。”
陸西銘低罵一聲,將酒瓶重重地墩在吧台上。
這破酒店。
他憑着記憶,摸黑穿過客廳,準備回房睡覺。
剛走到臥室門口,一陣極輕的布料摩擦聲鑽入耳中,聲音裏,似乎還夾雜着一絲壓抑的、小貓似的嗚咽。
陸西銘全身肌肉瞬間繃緊。
賽道上磨煉出的敏銳聽力,絕不會出錯。
房間裏有人。
他放輕腳步,悄無聲息地推開臥室的門。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慘白的光芒短暫地照亮了房內。
他的大床上,確實蜷着一道纖細的身影。
他腦中瞬間閃過母親那通不容置喙的電話——“無憂今晚會住進你的套房,你們好好培養感情。”
呵,許無憂。
虞家那個從山裏認回來的道姑。
膽子不小,直接睡到他床上來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床邊,聲音又冷又硬:“喂,起來。”
“別裝死,滾去沙發睡。”
床上的人沒有反應,只是難受地翻了個身,喉嚨裏溢出更清晰的痛苦呻吟。
陸西銘的耐心告罄。
他俯身,伸手就想把人從床上拽起來。
指尖觸碰到一片裸露的肌膚,滾燙。
一種很不正常的灼熱。
“喂,你怎麼了?”
他皺起眉,又推了推她的肩膀,掌心下的肌膚同樣熱得驚人。
身下的人似乎在痛苦中找到了唯一的清涼源頭,幾乎是立刻,她像藤蔓一樣纏了上來。
一雙手臂死死地環住了他的脖子,滾燙的臉頰在他頸窩裏亂蹭。
“涼……”
女人含糊不清的氣息,噴在他的皮膚上。
陸西銘僵住了。
這算什麼?投懷送抱?
“放手!”
他低吼着,試圖掰開她環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
可她抱得死緊,像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一股冷冽的香氣鑽入鼻腔,清冽又微苦,帶着一種清貴的、高不可攀的味道。
陸西銘的動作一頓。
這味道……他皺起眉,這不是頂級名媛身上才有的定制香麼?
他腦子裏劃過這個未婚妻的資料。
道姑?呵。
原來山裏來的道姑也學會裝模作樣了?!
真他媽虛僞。
但他來不及細想,就被她一下又一下無意識的摩擦搞得渾身不自在。
“我叫你放手!”
陸西銘的怒氣值飆升到頂點,試圖將她從自己身上撕下去。
“嘶啦——”
布料破裂的聲音。
是她的。
他情急之下,竟扯壞了她禮服的肩帶。
大片的肌膚暴露在微涼的空氣裏,那具滾燙的身體也因此,更緊密地貼上了他。
陸西銘的動作停住了。
隔着一層薄薄的襯衫,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柔軟與驚人的心跳。
快得不正常。
“操!這他媽是被人下藥了!”
陸西銘腦子嗡的一聲。
送醫院?
開什麼玩笑!
這副鬼樣子要是被那幫聞着味兒就來的狗仔拍到,明天陸家和虞家就成了全城的笑話,他哥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陸西銘煩躁地抓了抓自己張揚的紅發,二十五年的人生裏,第一次遇到這種棘手到讓他手足無措的場面。
“媽的!”
他罵了一聲,最終還是認命般地彎下腰,想把這個燙手山芋抱起來弄去浴室沖個冷水澡。
他沒有抱女人的經驗,手臂僵硬地穿過她的膝彎和後背,猛地一用力。
懷裏的人很輕,但燙得驚人,像個火爐。
被抱起的瞬間,虞星瑤似乎找到了更舒服的姿勢,整個人都蜷進了他懷裏,溫熱的唇毫無章法地擦過他的喉結、下巴,最後精準地貼上了他的唇。
轟——
陸西銘的大腦徹底炸開。
那是一種他從未體驗過的、柔軟到極致的觸感,帶着破碎的嗚咽和甜膩的酒香,瞬間點燃了他體內被酒精催化到極點的火焰。
名義上的未婚妻……她自己送上門的……
這些混亂的念頭如同火星,瞬間點燃了他最後的理智。
他抱着她,腳下一個不穩,兩人天旋地轉地摔回柔軟的大床。
黑暗中,男人的呼吸變得粗重滾燙,他再也顧不上其他,反客爲主,低頭狠狠地吻了回去。